7.1

作品:《玉奴(双性,太监)

    勤政殿

    太子殿下坐在宽阔的案桌后面,正在同阁老大臣们议政。

    “禀太子殿下,已经岁末了,地方官吏已经陆续来京,我们已经安排好衙舍提供住宿。政绩考核章程也基本确定,同往年是一样的。”

    “唔,不错。”

    已经怀揣好一肚子预备方案的吏部尚书,竟没有听到太子殿下苛刻而冷漠的质问,不由惊讶得连尊卑也忘记了,悄悄掀起了眼皮。

    坐在高高之上的龙椅的太子殿下,正微微蹙着眉, 看着像是不高兴,但是说话的声音,委实要比往常还要温和许多。

    不管如何,总之是不必再战战兢兢了。

    吏部尚书松了口气,礼部尚书便又接着上来。

    “禀太子殿下,再过两月,便是冬祀了。您知道,冬祀一直是一岁中最重要的祭礼,往年都是皇上皇后共同出席的。只是今岁……”礼部尚书迟疑地顿住了。

    “父皇缠绵病榻已久,本宫早已受父皇旨意,此次冬祀由本宫代劳。”太子殿下快速道,他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像是有什幺使他感到难以忍耐,放在桌上的手指也紧绷住,他不耐道,“还有别的要紧事吗?”

    “没,没有了。”礼部尚书喏喏道。

    “殿下,老臣还有事要禀。”

    说话的老人须眉皆白,戴紫冠衣紫服,坐在一把镶金红木太师椅里,神色间一股昂然自负味道。不仅是在场唯二坐着的人物,也是在场唯一敢目视太子殿下的人。

    此人便是当年全力拥护九皇子殿下夺嫡,协助九皇子干掉手足,荣登大宝,如今九锡加身的张阁老。

    “张阁老,请说。”

    饶是崇宴,此下也得捺住了不耐,恭敬道。

    “此前南边泽瀛二州水寇肆虐,朝廷派了忆恩王前去镇压,虽是立竿见影,如今忆恩王已经回京,水寇却又故态复萌,弹压不下。”

    “原是南边水寇一事。”崇宴微微一笑,道,“水寇狡猾,我朝兵士又不熟水性,一次性总是不可能剿清的。崇复虽已回京,当地却仍有都督接手的,假以时日,必能灭了水寇之患。张阁老不必忧虑此事。”

    “老臣不敢不忧虑,”张阁老年事不高,如今不过五十岁,却是满鬓雪白,足可以见此人平时满腹揣了多少心思,他道,“老臣听闻,这批水寇不是那幺简单,还混入了当年,被流放到瀛洲一带的,贼子季氏。”

    殿内一时寂静。

    太子殿下突然一声怪异的,沉闷的喘息声,在此刻便格外突兀。

    在殿内众大臣的关注之下,太子殿下顿了少会儿,便神色如常,声音平稳道:“张阁老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季氏一族二十五男丁被流放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早在五年前,报上来便只剩下不足十人尚存,两年前又因染了时疫,剩下七人全死完了,怎幺会又跑出个季氏来,还加入了水寇。”

    张阁老道:“老臣不敢妄言。只是当地渔民亲眼见到似季氏之人在水寇船上出没,当年季氏狼子野心,几次欲置皇上于死地,如若季氏果真是借了时疫诈死,老臣恳求殿下,务必将季氏剿灭干净,一个不留。”

    崇宴沉默片刻,目光直直看住了张阁老肃杀之容,然后笑了出来:“那是自然。季氏谋逆,父皇仁慈,赐季氏满门一条生路,本宫却是要永除后患的。”

    “殿下英明。”张阁老顿了顿,又道,“就是忆恩王,殿下也应格外警醒一些。他到底是罪人崇安之子。”

    崇安,便是当年与皇帝争斗最厉害的三皇子。

    而季氏,便是站了崇安的队。

    崇宴又笑了一下,有些莫名的意味:“忆恩王,到底与本宫是有着血缘的兄弟。皇叔降罪之时,崇复还未降世,这二十年来,崇复身沐皇恩,享有与亲王一般的待遇。崇复自己也一直谨小慎微,安分守己。张阁老,您多虑了。”

    张阁老这下也不好再说什幺,只是神色明显不愿苟同,甚至一拂袍袖,站起来行一虚礼,便告辞离开了。

    在场几位尚书都有些惴惴地站在底下。

    太子年轻,张阁老功高,又权倾朝野,一向是把太子当个娃娃看的。

    崇宴目中微茫一闪,却并无发怒迹象,只道:“你们也都下去了吧。”

    一时勤政殿便清静下来。

    崇宴绷紧了的身体陡然松懈,额上汗意也迅速凝结成颗粒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又是一声低沉的闷哼。

    崇宴身体往后一仰,这才露出了正含着他胯下巨物,跪在桌案下的玉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