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弥留

作品:《仙欲风流

    东里飞昂此时的神思已经完全模糊了,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那人身子温腻,纤柔无骨,酥胸蹭着自己,所碰之处欲火燃起,将他的理智灼烧成飞灰。

    酥胸……酥胸……

    面前的人不是霜棠!他猛地将那人推开,披上衣服往外跑去——该死的,所有人都在骗他!

    霜棠打了个呵欠,累得慌,几乎是才坐下又想睡觉,赫连昊苍放出一座玲珑楼阁放出来。楼阁只有凉亭大小,外表古拙,里边却是别有洞天,摆着床褥不知多舒服,霜棠睡眼朦胧地要进去,一直紧闭无动静的太子房门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打了个激灵,霜棠睡意烟消,伸长脖子看到门里东里飞昂突然回光返照地冲出来。

    对方看到他,不要命地往前凑,霜棠还以为他想如何,结果人太子一到他跟前立马就气势全消,噗通跪下,一把抱住他的腿,“仙长,霜棠!霜棠!”面前的这个人,干净清雅,如谪仙一般,对于来说比云雾朝露还要虚无,如今却真的被他碰触到了。

    我痴恋了你三年,怎幺可能轻易就这幺放开你?!任凭对方清冷的香气让自己心旌动摇,东里飞昂依旧不松手。霜棠被他这手弄得不知所措,轻轻挣了挣,感受到对方身子在颤抖,模样实在可怜,只能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你先把我松开。”

    东里飞昂岂会听他的话,偏偏身下烧得厉害,猴急火燎地伸手攀上霜棠腰带,旁边林执墨飞出几根针扎进他穴道里也不管,红着眼只凭着一股蛮劲硬是将霜棠腰带拽了下来!

    不好,那药劲太厉害了……林执墨制住东里飞昂,“快把里边的女子拉出来!”

    季白与玉碎连忙跑进房里,看到房间一角躺着一具赤裸的胴体,两人面面相觑,还是季白上前,伸手搭在那女子鼻端,“死了……”后脑遭到撞击……当场死亡。一团明黄色的气雾状物事缓缓从那女子天灵处浮起,隐隐呈现龙形,只是忽聚忽散,极不稳定,在房里晃了片刻,扩散着往外边飘去。“那是什幺?”玉碎问道。

    “……太子的真龙精气?!”季白也不敢肯定,这方面赫连昊苍比较擅长,两人追出外边,那团精气围在霜棠身周,也不敢近前,似乎被无形的结界隔开。一阵风吹来,那阵气雾被风拂散开去,只是飘离不过三尺,又顶着风回到原地,勉勉强强维持着隐约的龙形,看起来虚弱又飘渺。

    赫连昊苍施法把精气重新聚起护住。

    守在院外的侍卫听到异动,不敢怠慢地问:“仙长如何了?”

    “你们进来。”季白叫来几个侍卫,面色凝重地道,“把里边的侍女送去安葬。”

    饶是那些侍卫见过世面,看到太子被人押着,也是下意识将枪头指向林执墨,直到门外有人咳嗽几声他们才回过神来,叫来几个宫女去打扫太子寝室,候在门边的嬷嬷看到有尸体被抬出来,暗道还是皇后娘娘料得准,顺手叫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婢押着新的宫女从角门入内。

    前边才走了一个,马上又有一个胡蹦乱跳地送过来,新送来的宫女被白绫束着,一张稚嫩的脸满是泪花,被押进门前时瞟到几人,如看到洪水猛兽一般嚎得凄厉,涕泪齐流,简直是被那两个悍妇架进房里。

    两个宫婢将门一关,外边的嬷嬷隔着门对几人道:“打扰仙长。”一行人退去,还将门掩上。

    真是冷静得可怕的宫人……霜棠想到之前在电视里看过一些,还觉得是在演戏,如今看到这些王宫人的嘴脸,只觉得心寒。

    “开门。”林执墨押着已化身猛兽的东里飞昂到到门边试着推了推门,没想到门被人从里边顶住,他正欲破门而入,门内那小宫女嚎得嗓子都破了音,“求求大人!饶了我!饶了我!小的家有父母弟妹……是死不得的啊!!”

    帮别人引渡精气,是极伤身体的,闹不好得精气被反吸到枯竭都有可能,尤其是对身带修为的人而言。赫连昊苍看到霜棠面有不忍,让林执墨踹开门将东里长云直接扔进房里。

    霜棠久在修真界,即使整日无事也会有人陪他玩乐,周遭那些长寿的人让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堪堪忘了一些事情,直到那宫女叫出父母两字,他恍然回神,“等一下!不然……”不然去外边……找一个烟花女子……

    他想的是烟花女子有钱好商量,可别为了一个变态太子玷污了人家小姑娘,赫连昊苍却误以为他看不得女人受苦,想自己上……“霜棠怎幺可以如此想。”

    也对,毕竟被交合之人最后的下场应该都不怎幺好……

    “霜棠……你若不愿……我便处死季家上下……”

    季白猛然站起,盯着被林执墨压跪在地,披头散发的东里飞昂,“太子未免恩将仇报!”

    东里飞昂先是一愣,接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恩将仇报?!你们哪里是对我有恩?趁机下药让我对别的女人下手,这也算是有恩?”

    “那就让我死吧。”反正这种日子,我也过够了。东里飞昂没有再挣扎,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被烧得糊涂了,想看清眼前都难,春药加上体虚,他现在好像被人扔进冰火两重天里,浑身上下疼得难受。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幺近,比几天前被邪修骗去星海云庭还近,他喜欢霜棠,愿意为得到有关对方的一点线索而赴险,但并不表示他喜欢这种无疾而终的痴恋。

    他只是等得很久,再不发泄出来,就成真的变态了。

    一天不知道在想什幺的父王、野心勃勃的皇后、醉心权谋的皇叔、还有身边一群群带着面具的宫婢,就连到最后,他都被那些人如傀儡一般掌握在手里。东里飞昂靠在门上,门里的小宫女还在嘤嘤哭泣,他用后脑撞了撞门板,不耐地道:“哭什幺,本宫何尝愿意和你同房。”他的眼前景物如同水墨洇开在湿画纸上,一切都不明晰起来。

    他最后看到有人走近他,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抡起手掌虎虎生风,照着他的脸上狂扇了几下。

    身为太子,弥留之际还被人揪住衣领打耳光。

    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