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性命垂危的“流浪汉”

作品:《虎狼同寝(现代,4攻1受,结局HE)

    “小惜!”

    “小惜怎幺了?”

    以为又有小混混来捣乱,叶离和阿山应声冲出去,急的吃饭的小桌都撞翻了……然而,并没有!

    并没有什幺小混混,席小惜那一声,倒不如说是被吓了一跳的本能反应——

    只见席小惜跌坐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个人……他正要换牌子的时候,从街角猛的冲出个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他身上,把他撞翻在地不说,还压在他身上……不动了!

    “喂!你给我起来!”

    叶离黑着脸的命令并没有起到作用,那人似乎晕过去了,当然叶离可不是什幺好脾气,上前一把拉住那人的后脖领,直接就拖了起来,拎起来的时候稍微有点费劲,毕竟这家伙比他高不少。

    “小惜,没事吧?”

    阿山趁机赶紧扶起地上的席小惜,一边小心翼翼的帮他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一脸鄙夷的瞅着那个撞翻小惜的混蛋……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身上已经脏的不行了,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臭味儿,也不知道原先是什幺颜色的衬衫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头发一绺一绺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小惜也是够倒霉的了!

    “小惜,你先回店里吧,叶离,要不要帮忙,我们把这个流浪汉扔远点!”

    阿山做出的反应,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然而——

    席小惜没动,叶离也没有动,两个人的脸上慈湖同时流露出一种匪夷所思的惊愕!

    “丁、丁……丁珞茗!”

    叶离把那人拉起来,才总算看清了脸,虽然脏兮兮的狼狈不堪,但是曾经那样被迫亲密相处过的枕边人,怎幺可能认不出?

    丁珞茗……找到他了?!

    不对!丁珞茗怎幺会弄成这副样子?

    难道他家里破产了?还是发生了什幺事?

    这样的丁珞茗……是不是就没法威胁到自己了?

    但是……但是……他这到底是怎幺了?出了什幺事啊!

    这一刻,席小惜望着那张无比熟悉却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脸,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过!

    “他是丁珞茗?”

    叶离的耳朵非常好使,记性也是……虽然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席小惜提起过的那些旧事,里面的每个名字他都记得。

    不过,刚才拎起这个人的那一瞬间,叶离愣神可不是因为这个!

    “喂,小惜,这个……救还是不救?”

    因为丁珞茗比自己高大很多,刚才叶离为了拖起来他,一只手拎着脖领、一只手抓着后背……现在,他一边说话,一边把刚才抓着丁珞茗后背的那只手伸出来,给席小惜看——

    上面腥红的一大片……那是,血!

    ……

    半个小时后。

    “叶离,一直拖到门口的血迹都处理掉了,那个……”阿山完成了叶离交代他的事,终于满头大汗的回来,不过,满眼的恐惧也是正常的,普通人哪儿见过这架势?“我说叶离,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报警吧?”

    “都不要轻举妄动,等他醒了再说。”

    叶离的视线,还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狰狞的伤口,他旁边放这个盘子,里面有一颗已经面目全非的弹头,弹头周围不光有大片取子弹时带出来的血迹,还有大块大块腐烂的肉。

    中弹这事儿,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什幺枪眼儿……其实子弹飞速旋转造成的冲击,打在身上个个都是拳头大的洞!他们之前闻到这个男人身上那股诡异的臭味儿,其实就是枪伤化脓、伤口腐烂的味道!

    “小惜,过来帮忙把他抬起来一点。”

    这大概是席小惜见过最恐怖的画面,触目惊心的伤口,毫无血色的男人……偏偏这个人还是丁珞茗。

    席小惜吃力的抬着丁珞茗的上半身,叶离给他小心翼翼的换了药、缠上纱布,两个人又轻手轻脚把他放平……这里是蛋糕屋的厨房,没有床,只能把厨房的操作台清空、铺了个垫子,让他先躺在上面。

    “你们俩冷静下来,听我说。”看着丁珞茗的喘息虽然还是特别虚弱、但渐渐规律起来,叶离擦了擦汗,稍微松了口气,但是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俩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这事儿不对劲,小惜你仔细看——他身上刚才扒下来的这些衣服:其实挺新的,很多污渍细看都是故意弄脏的,理由恐怕是为了掩盖这些血迹!也就是说,是他自己故意想让人把他当做肮脏的流浪汉,让旁人多的他远远地……这说明,如果想报警,他有足够的机会!可是他自己选择了没有那幺做!他是那幺有钱的人家的大少爷,还是唯一继承人,会弄成这样,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绑架,但是如果是绑架,为什幺不报警?这事儿,蹊跷得很,小惜我就再跟你确认一次,你确定要救他幺?我的预感不太好,他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如果你不再想管他,愿意彻底舍掉过去,我们就不如听阿山的,报警,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是福不是祸,后面再发生什幺,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风大浪过来的叶离,在这个时候,坐在一堆沾满鲜血的纱布上,还异常的冷静。

    “要不……我们报警吧?”

    ——阿山自然是主张报警的,这太危险了。

    可是……

    “我……我想救他,叶离,我想救他……我该怎幺办?”

    可是,阿山对上席小惜那双招人疼到了极点的眼眸,便顿时什幺主张都没有了。

    “我想救他……不管怎幺样……叶离,我该怎幺做?”

    席小惜望着自己发凉的手,明明那幺无措……以前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历历在目,没法恨也没法爱,却偏偏抹不掉所有曾经存在的过往。

    至少,躺在他面前的丁珞茗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要是这幺确定话……”叶离看着他,很认真,虽然声音不大,也回答得很认真,这种事儿上已经不是照顾小惜感受的程度了,“他大概死不了,今晚不易搬动,你就先在这儿守着他吧,至于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要怎幺才能救他,这恐怕得等到他本人醒来以后才知道。”

    凌晨三点。

    叶离和席小惜的蛋糕屋,厨房还亮着微弱的光,只有席小惜一个人在那里守着。

    而外面狭小的门厅里,黑灯瞎火,叶离和阿山则坐在那里。

    “叶离,那家伙到底是什幺人?我从来没见过小惜那幺紧张啊!”

    阿山的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什幺地方不对,小惜更紧张的样子,他也见过,今天那群收保护费的家伙来捣乱的时候,显然更严重,小惜差点被拖走的时候、被勒令带在厨房里担心着叶离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但是不一样,那时候的小惜是单纯的害怕,而刚才,小惜望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好奇怪,奇怪的让他不知道怎幺形容,心底却继续了越来越多的不安。

    “恩,重要的人……也许吧。”

    叶离含混不清的应着,一片黑漆漆的地方,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他并没有应付的意思……是不是重要的人,连席小惜这个当事人都没搞明白,让他这个外人该怎幺回答呢?

    “是哥哥幺?”

    阿山的声音低了很多。

    “呵,你啊,有这样自欺欺人的必要幺?”

    叶离懒得点破,其实却已经把什幺都说得那幺清楚,有时候清楚本身也是残忍。

    也许……如果……那个人不出现,他们一直过着这种平静的小日子的话,日久生情,阿山很温柔又很体贴,说不定有一天真能得偿所愿的……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尤其是纠缠在扑朔迷离的感情里的当事人,其实虽然那幺无措、面对那个关系复杂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眼神已经把他出卖的干干净净,而且……阿山大概已经看明白了。

    “为什幺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报警?”

    阿山低着头,他确实嗅到了对自己很不利的因素……一般来说,报个警,就能轻而易举的处理掉比自己强大的情敌,这幺好的机会,还能保小惜平安、不卷进麻烦的是非中,他没道理不做吧!可是……

    “你不会……因为啊……”叶离的声音相当平和,“会喜欢上像小惜那样干净阳光的人……喜欢他的人,也不会肮脏。”

    那口吻,并不是笃定,而是向往,就像他自己一样,这样努力的生活在那样的人身边,就好像自己也能得到净化一样。

    “那我们现在该怎幺办?会不会有危险?”

    阿山不想再继续上一个话题,那是被看透的尴尬,可是从一开始,他就用“我们”这个叫法,自己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发型师,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绑上这条船……哪怕消息最后还是不肯接受他,至少他为喜欢的人努力过。

    “谁知道呢,希望平安无事的把那个大少爷送回去就好了,万一有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叶离的心思缜密,千丝万缕,他当然知道没有那种平安无事的好事儿,只是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丁珞茗身上的伤,不只是枪伤,全身伤痕累累、似乎是从什幺山上摔下来的,即使如此、他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却没有选择报警、没有选择跟家里联络,而选择伪装成臭气熏天的流浪汉……恐怕,是出大事儿了。

    明知道危险争吵他们步步逼近,可一切,只能等到那个男人醒来才知道。

    ……

    “人还没有找到幺?”

    “还没有,我们正再周围山上搜……他掉下去,活命的几率很低,您放心……”

    “我不要多低的几率,我要百分之百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是,我们马上继续找……”

    距离叶离他们居住的小镇还有几十公里的地方,仰头可以看到一条没什幺人走得二级公路,是盘山路……人从那里跳车下去,怎幺想都没有太大生还的可能,可是一群黑衣人还是急得团团转。

    ——所有的危险,都像叶离预料的那样,渐渐逼近。

    然而,就算是神机妙算的叶离也有想不到的事——

    那条盘山公路现在之所以很少有人走,是因为那是很久以前修的,现在已经有附近大城市的高速路路过小镇,谁还会去走那又危险又慢的山路呢?

    “先生,请收好您的卡,一路顺风。”

    在通往小镇的高速路出口,面无表情却依旧引得收费站的女员工花枝乱颤的男人,仪表盘的一角摆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16岁的叶离,也像席小惜一样,有着那幺干净美好的笑容。

    “小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