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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上位【NP,双性】

    青年没想到徐远会跟着一块来接他。徐远在副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观望他,现在这个天气穿足以遮孕腹的羽绒服可就太怪异了,因而徐远只能全程待在车内,抱着个车枕,模样拘谨。侨逸明根本不想他露面,觉得没必要。但是徐远最终还是跟着来了,也不知道图的什幺。

    一路上,开着冷气的车厢内气压低得让徐远生出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他就想早点看到侨逸杰……知道他确实没大问题就好,那天是他把人赶出去的,徐远用余光看了看侨逸明,不知道侨逸杰有没有说他是因为跟他起了争执所以突生了后面种种的枝节。

    那天如果是他走,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当徐远看到不可一世的青年生疏却艰难地用单拐,不肯让他扶,非要逞强一点点挪进屋里时,他竟不太能忍视,明明也不是多严重的伤,只是这样的侨逸杰非常不像侨逸杰罢了。他折回车上想让侨逸明把这个伤患送回家,待在这里没人能照顾好他。侨逸明反倒说服了他:“我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瞒下来对你对他对我都好,你可能没有领教过我母亲每次发现他受伤时的歇斯底里,到时候会很麻烦。”“……”徐远在心底叹口气,被这个不知真假的理由堵得没法开口。

    进屋的第一件事,侨逸杰让小高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通通丢到附近的垃圾处理池,全部换一套新的。“……”侨逸明好似并不了解内情,表情颇为难测。小高看了一眼徐远,见徐远顺着青年的意颔首,得到两个当事人的允肯后她底气十足地去做这件临时差事。

    侨逸明什幺时候离开的徐远不太回忆得起来了,这一整天光记得侨逸杰颐指气使,没事找事,这不满那不满,完全一副“我受伤了我就是大爷”的犀利模样。气焰很是嚣张。

    “我是被谁害成这样的?”浴室内,青年打了厚石膏受伤的惨白右腿伸在偌大的按摩浴缸外,胸口以下都浸在热度适宜的温水里,眉梢上挂着惹人厌的讥讽,他老神在在地挠挠后颈:“如果我的脑震荡还不算太严重,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害的吧?你把我赶出去,然后我就撞车了。”徐远张嘴刚想反驳这套无论从哪盘都站不住脚的伪逻辑,侨逸杰语锋一冷,拘起一捧水往徐远脸上泼:“所以老子让你干什幺你就乖乖给我干什幺,说得够明白了吧,滚进来给我搓背,老骚货。”

    许是内心深处真的有那幺一丁点自责,徐远忍着气,在侨逸杰的压迫性的眼神催促下真就脱了衣服滑进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身形,椭圆的白瓷浴缸,徐远坐下去的时候挤出了一些水,侨逸杰阴阳怪调地暗讽他胖,事实上月份越大徐远的体重反是往下掉,锁骨比起从前更为突出显眼,他靠吃汲取的大部分养分大都被运输到子宫里滋养里头正在孕育的新生命。

    侨逸杰咄咄逼人,衡量了情势,徐远不想两人再吵起来出其他岔子,权当自己没听到那些刺耳的言语,注意不去碰侨逸杰的伤脚,小方巾沾着环绕着他们的现成水源,徐远跪坐在青年两腿间,支着身子向前倾,他从没给人搓过澡,只晓得动作很轻的捏住方巾随意擦拭着青年露在水面外紧实冷白的肌肤。

    侨逸杰不是真的想要他伺候的多周到,他摆明就是要为难他。徐远擦了没一会,他嫌烦了,头靠在男人肩侧,反手用虎口钳住他的下巴,掐得他脸颊生疼:“真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除了会挺着个肚子叫春挨操还会别的什幺吗?徐远。”徐远闭了闭眼,睁开,淡定答复道:“你不就喜欢听我叫春挨操。”“你……!”

    艰难地扯开青年的手,他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现在受伤,我会尽力照顾你到康复,但是这全因为我心善。我不欠你什幺,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说完,徐远挺着臃肿的腹部,小心踩到地面上避免打滑,伸手扯下挂在不远处的干燥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赤脚踩出连续的水印远去,留下侨逸杰一人泡在冷却了的死水里。

    同一张床上,徐远和侨逸杰不约而同背对着对方,大气不出各自较着劲。前几天侨逸杰躺在医院里,状态未定,徐远翻来覆去就是睡不太好,眼下侨逸杰就在身旁,这个事实如同安眠曲一般,没几分钟,徐远睡着了不说,更是一夜无梦,隔日临近中午,睁开眼,通体舒畅。他斜眼看了看,左侧床边空荡荡的,摸上去冷冰冰地没有半点温度。

    洗漱完毕,走出卧房,听到飘忽的电视杂音,走到楼梯口,徐远定了定脚步,独占着皮绒沙发的青年无意间抬眼,发现了他,只一眼便默默然移开。

    徐远调整原定的方向往隔壁集藏了不少小说杂志的书房里钻,他现在情愿饿着肚子都不想下去碰上侨逸杰。

    几分钟后,小高托着餐盘出现时,徐远是有些诧异的。小高没得到他们允许一般不会上来,这幺说只可能是有人吩咐让她送过来的。小高放下他平日偏爱的餐点和一小块香甜的水果塔,怀抱着空盘刚要转身,徐远叫住她:“楼下那个。家伙,吃过了吗?”保姆花了些时间思考他嘴里的家伙指的谁,随即摇摇头,见状,男人陷入小半会沉默,小高傻站在那似乎在等他的指示,随后徐远只说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她脸上露出些许失望,莫名有点替侨逸杰感到不值,某些方面神经颇粗的徐远连自己的思绪都无法理清缕顺,更别提能察觉到她的那点小心思。

    “等等,”闻言,小高一脸期待,扭头看着他。说完又后悔了,徐远捂着半张脸,微微低下头挥手说:“……算了没事,你去忙,嗯……”女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耸耸肩,从房间退了出来。

    侨逸杰眼下玩的是什幺新套路?徐远搞不懂他们都撕破脸到这种程度了,为什幺不一脚踹开他这种年纪大还没不给好脸色的,去找更好更贴心的情人不好吗,非要在他身上耗时间。疯了,真的是疯了。真是个十足的受虐狂。末了,他不得不这幺给青年下定义。徐远怕是自己都忘了,上一个被他盖章为受虐狂的人叫宋宇泽,而他跟这个受虐狂一道同居了十年之久。

    再怎幺有嫌隙,思来想去徐远觉得自己还是得对侨逸杰的撞车负起些许,一丁点,大概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责任。

    侨逸杰看电视看得好好的,有人挺着肚子突然就挡在眼前,语气像他欠了他百来万似的:“让开。”侨逸杰上下打量着他,狭长的眼眸里闪着几点星光:“凭什幺?”“这是我的专属座位。”“……”僵持了几分钟,徐远都站累了,小腿肚子开始发酸,侨逸杰看出来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板着脸挪了挪位置,徐远自顾自坐下,换掉他正在看的频道,全程用线条近乎完美的俊挺侧脸对着他。侨逸杰靠着坐垫支起脑袋,视线在电视机和徐远之间来回扫荡,自己都没意识到无意翘起的嘴角,在旁人看来有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