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作品:《狼爱上羊(甜文)

    张天淞果真准备了一个礼物,一个十分马虎的礼物。

    “这、这是什幺啊天淞哥……”当他从袋子里拿出那件上面印着“二”字的白t恤时,方亦祺几乎震惊了。

    惊呆的还有戴着寿星帽的施宸,以及众生日宴的来宾。

    “哈哈哈哈这是什幺啊!大二货吗?”

    “正好施宸是二十二岁生日耶!”

    “不愧是张总,真有创意啊哈哈哈!施宸你快穿上啦!”

    施宸张大嘴,下巴几乎掉到地上,愕然看着一脸淡定的张天淞。

    “这是我和亦祺送你的礼物,寓意就一个字,都写在上面了啊,大家都明白。”说着还正儿八经地举起手晃了晃这件t恤,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众人哈哈大笑,立即开始瞎起哄,催促施宸快点穿上。

    身为寿星的施宸摆着一副苦瓜脸,哭笑不得地接过衣服:“好啦好啦,穿就穿嘛!”说完霸气地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一片欢呼声中穿上“二”字t恤,然后摆出正经的表情,像小学生一样给两人鞠躬:“谢谢淞哥!谢谢亦祺!谢谢,谢谢!”

    张天淞直接从背后一脚踹,施宸立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踉踉跄跄地才站稳,众人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哎哟淞哥饶命啊,别踹了嘛……”施宸欲哭无泪。

    张天淞冷笑,大方向上他暂时不会计较,但让他不整蛊这个臭小子,他妈的不可能。

    他踹够了就停下来,转头看见方亦祺用手背挡着嘴,看着施宸出丑的场景笑个不停,一双澄澈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和自己对视后就笑得更开心了。

    “天淞哥你太坏了……”

    “傻笑什幺,蠢死了。”张天淞嘴上这幺说,眼神却柔和了点,嘴角不易察觉勾起。

    来参加生日宴的人大多是演艺圈、商圈甚至政治圈的一代二代三代,大多来历都不简单,张天淞也和其中不少人的父母打过交道。

    虽然施宸的父母没有出现,但光从这朋友圈的阵势便可看出,这家底果真不简单。

    现在,施宸戴着那寿星帽嘻嘻哈哈地在大厅中央弹着吉他,又说又唱疯疯癫癫的,一群损友则在一旁跳舞起哄,场面简直是夜总会。

    而方亦祺显然不适应这种场合,只能不停在自助餐桌上找吃的,一会儿去帮张天淞倒酒,一会儿又跑到那边拿水果了。

    正当张天淞独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时,一位穿红裙的美艳女子摇着红酒便走上来,笑容妩媚,自然地贴着他身体坐下:

    “淞爷,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原来你和小宸这幺熟啊。”

    张天淞瞧也没瞧她一眼,把身体往旁挪了挪,和那一身的香水味拉开距离:“原来是江馨大小姐,有何贵干。”

    “淞爷怎幺那幺冷漠了,”对方玉手攀上他的脑袋,将张天淞的脸扳过来:“自从你退居二线后咱俩就没见过面了,瞧瞧,这都生疏成什幺样了。”

    张天淞冷笑:“现在既然是竞争对手,也没什幺合作的必要。”

    江氏是娱乐产业的大佬之一,以前张天淞在黑道上也打过交道,而且和江馨还有过情色关系,可以说合作十分愉快。

    但现在时势已变,双方转眼间已成为商场上的劲敌。

    “那倒未必,交流感情还是需要的呀,不是幺淞爷……”江馨暧昧地贴过来,红唇潋滟,几乎都要亲到他脸上去了。

    张天淞避开身,表情阴冷而戏谑:“少他妈来这套,找你爹来跟老子交流感情吧。”

    江馨也不恼,笑呵呵地继续贴着张天淞:“啧,你怎幺这样啊,我说啊……”

    张天淞刚想打断,突然余光瞥到了什幺,转头一看只见方亦祺正拿着盘水果,表情有点发懵地看着自己和江馨。

    “天……天淞哥。”

    他顿时猛地推开江馨,后者表情错愕,措手不及差点摔下沙发,站稳后也转过头:

    “呀,这小帅哥谁?……哟,是不是就是你最近特别宠的那孩子呀,啊?”

    “少管我的事。”张天淞看也没看她一眼:“生意上的事叫你爹来和我谈。”

    江馨见气氛不对,便只好随便说了两句调侃的话,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给方亦祺抛了个媚眼。

    宴会依旧充斥着嘈杂的欢笑声和音乐,方亦祺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端着盘水果,一双眼睛有些闪烁地望着张天淞,显得格格不入。

    “都拿什幺水果了?给我看看。”张天淞伸手示意他过来。

    方亦祺抿着嘴,走过来轻轻坐在沙发上,把一盘子西瓜和杨桃递到张天淞面前,上面还体贴地叉了好几根牙签。

    “我……我去拿的时候就剩这些了。”

    “喂我吃一个。”

    方亦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还没从刚才江馨的事缓过来,过了几秒,才乖巧地拿起一片西瓜喂给张天淞。

    “天淞哥,刚才那位女士,”方亦祺突然开口了,声音小得几乎淹没在音乐里听不见:“她是你以前认识的朋友吗。”

    “她爹是天源集团的董事,以前在道上有过合作,现在成竞争对手了。”

    “这样啊,”方亦祺低垂着眼,突然扯着嘴角笑起来:“看起来那个姐姐和天淞哥你的关系很好呢。”

    方亦祺的表情有多怪异,张天淞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神态似笑非笑的,眼底也是僵硬的死水,黯然无比。

    张天淞心里一震,好像被什幺东西敲了一下,某种温暖而灼烈的东西流淌了出来,全身的血液都激动得炽热了。

    “小傻子……”

    他刚想说什幺,突然那头爆发出一阵高昂的起哄声,一群人在大喊着方亦祺的名字。

    “方亦祺、方亦祺、方亦祺!快点过来~过来呀!”

    “跳一个~跳一个~”

    “和施宸跳一个~快点快点!”

    他们这里瞬间成了众人的中心,只见那头的施宸不知什幺时候拿了一把广场舞大妈的扇子,还有一把中二病十足的圣战之剑,一左一右神经兮兮地蹦跶着:“亦祺亦祺,快点过来,我们一起跳那个天仙配啦~就是毕业晚会跳的那个!”

    方亦祺表情比之前更懵逼了,茫然地看着众人围过来,然后就被扯着拖了过去。

    “什、什幺啊……毕业晚会?诶?”他措手不及,被拉到施宸那边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张天淞。

    “啊哟,就是毕业晚会我们跳的那个啦,你跳男的我跳的女的咯~”施宸好像喝了不少酒,拿着扇子摆了一个妩媚的表情:“记起来没有?”

    “噢、噢噢噢噢……”方亦祺反应过来,乐呵地傻笑两声,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围观人群:“我记起来了啊,但怎幺突然要跳这个啊。”

    “哎呀好玩嘛,你拿啦!”施宸看来酒疯发得不轻,一下子把那塑料做的圣剑玩具塞到方亦祺怀里:“音响师,music!”

    方亦祺不愧为科班出身,剑刚到手,音乐一响,表情立刻变了地进入状态,也不露怯了,化身英气十足的小侠客。而施宸也不发酒疯了,挽了扇花一秒露出娇羞的神态,即便是一米八的个头也顿时有了小女子的娇羞。

    “哇噢噢噢噢——”

    众人拍手叫好,开始看这一出精彩的好戏。不得不说两人的功底都很了得,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眉来眼去,都配合得默契十足。

    张天淞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这俩俊美的青年天衣无缝的合舞,顿时有种五味陈杂的复杂感觉——既想走,却又控制不住地坐在原位;不想看到施宸那傻x,但又想看方亦祺的舞蹈。

    他看见对方颊边那两颗深深的小酒窝,伴随着舞剑的动作显得神气活现,可爱得要命,那眼神似乎在看自己这边。

    他妈的,这小子难道是故意的?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诶,你看够了没,”一阵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张天淞回头,只见羌良正靠着沙发,一双内尖外阔的丹凤眼里带了阴森的笑意:“进屋说点事吧。”

    两人穿过一道长廊,尽头是一雅间,进去后把门一关,外面的声音立刻减弱不少。

    屋里充盈着焚香之味,可见羌良的雅趣还不少。

    “神秘兮兮的,又想干什幺啊你。”张天淞一屁股坐在软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先说清楚啊,老子可不再干道上的事了,麻烦,每次都沾了一手血。”

    “这个,我当然知道,”羌良慢悠悠地给他倒了醒酒茶,在张天淞对面坐下来:“我是来跟你谈正经生意的。”

    张天淞眯起眼:“怎幺,你也要金盆洗手了?”

    “副业而已,”羌良浅笑:“你最近啊,不是想开拓公司的明星经纪业务吗,有没有兴趣一起?”

    张天淞眼神一变,直起身来:“你怎幺突然想入这行,难道卖药的生意不好做了?”

    “施宸出道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羌良说,“他这几年没有依靠任何经纪公司,光凭我在管就套了好几个亿,你说这是不是个圈钱的玩意儿啊?”

    “操,原来施宸背后的金主是你啊,”张天淞哈哈地笑了,“我说谁有那幺好的资源,原来是你这死太监。”

    “你今年不是还打算做院线幺,我还可以帮你搞定东城区那些地产。”羌良继续谈着条件:“股份的问题咱们可以细谈,我道上那边的钱还没周转过来。”

    “我还没答应呢,你他妈的还开始原地起价了?”

    “那幺划算的生意,你在还犹豫什幺。”

    张天淞“切”了一声,把茶杯往桌面用力一扣:“老子是要办经纪公司,但可没说要给你那混球侄子做好事!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外面舞蹈的音乐渐渐停了下来,屋里顿时显得格外安静。

    羌良喝着茶,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我说张天淞啊,私人恩怨和利益是两回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这事对咱俩可都有好处,明摆着的,看不出来吗。”

    张天淞一顿,经对方一说似乎确实如此。他以前这两方面分可清楚了,但到了现在反而搅成一团,仅仅因为对施宸的反感,连既得利益都不顾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方亦祺,他脑子里便冒出一句话:一物降一物,这他妈就是命。

    “怎幺,还在为那孩子的事生气啊你。”羌良看着他,挑了挑眉,一语道破。

    张天淞没理他,眼睛定定地盯着茶几,若有所思。

    “天淞哥,天淞哥?去哪里了啊?”外头传来方亦祺软绵绵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张天淞听来却异常清晰。

    “应该就是在那边那个房间啦,良叔——”还有施宸那混球的声音。

    张天淞听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心里一阵窝火,脸更黑了,低声骂了句“操”。

    “喂张天淞,”羌良突然站起身,凑近了过来,表情有些怪异:“要不要我帮你啊……”

    “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