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恬不知耻的郑鹏

作品:《盛唐高歌

    只有三天时间,郑鹏一刻也不敢浪费,下了朱雀门的城楼,转身就往工部走去。

    有了御赐的令牌,高力士那边也派人打了招呼,大约二刻钟后,郑鹏就要了手艺精湛、经验丰富的木匠、铁匠各十名,还拉三大车工具、材料,然后直奔三宝号。

    在工部有点不习惯,还是回三宝号好,自己的地头,老胡、老丁这两人和郑鹏合作过多次,用着也顺手。

    这次比赛关乎到大唐的声誉,也影响到自己的前程,郑鹏不敢马虎,虽说三宝号有自己造车的能力,还是从工部调了二十人过来。

    一回到三宝号,郑鹏把人交给老胡、老丁,让他们熟悉一下人事和环境,郑鹏马上画设计图。

    自行车的构造很简单,大约分为车架、车轮、脚踏、刹车和传动部分,像多功能这类就省了,郑鹏的要求就是简单、轻便、快。

    还要方便维修。

    谈条件时,郑鹏同意可以到路边吃饭、住宿、拿供养,就是怕车子半路坏了,自己要更换零件,这可是木制的,还要骑一千多里,也知能用多久。

    一些小巧的零件可以随身带,但像车轮、车架这类,可带不了多少。

    自行车可以分为链动和非链动两种,考虚到这是大唐,制作的时间也短,郑鹏决定在设计上优化一下,可以在链动和非链动之间切换。

    链了断了,就用轴动的形式。

    前世主要出行工具就是自行车,平时坏了都是自己修理,郑鹏对它的构造了如指掌,不到半个时辰就设计完毕,然后把人分成几个小组,开始着手打造大唐的第一辆自行车。

    三宝号开始热火朝天地赶制,而三宝号外面有点不消停,不时有人在外面窥探着,除了苏禄可汗派出的耳目,不少好奇的人,也纷纷想看郑鹏在干些什么。

    用一堆木头就能战胜苏禄可汗那匹千金难求的良驹,听起来就觉得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含元殿内,高力士禀报道:“陛下,郑乐正带着工匠在靖恭坊一家名为三宝号的宅子内,好像是打造机具,一天一晚都没停息,老奴要不要去看一下进展?”

    “由他去吧,他既然说有信心,就不要打扰他,朕也想看看,三天后他能给朕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陛下圣明。”

    “对了,比赛时提一下,朕也要看看,郑乐正用一堆木头能做出什么。”李隆基吩咐道。

    “遵旨。”

    驿馆内,听到郑鹏一出宫就去工部,拉了一群工匠关门叮叮当当敲个不停,兰朵有些疑惑地说:“奇怪,难道他真的那么厉害?不对,不对,肯定是他怕交不了差,现在故意装样子,比赛开始时,就会找各种理由不参赛或中途退出。”

    “郡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偷偷派个人去看看?”

    “千万不要”兰朵闻言拒绝:“就是知道也无力改变什么,要是让对方抓到,就说我们怕输,故意派人破坏,那样他就有理由不参加了。”

    顿了一下,兰朵一脸轻松地说:“反正还有二天,到时就真相大白了,对了,看好马,别让人对马下手。”

    比赛中不出盘外招,就是怕比赛前出,有些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在马食里作手脚,这种事可没少见,兰朵一回来,马上派人严密看护百里追风。

    就怕郑鹏派人对它不利。

    “放心吧,郡主,十二时辰都有人看着,喂水喂食都是我们自己人。”手下连忙说道。

    “那就行,喂好百里追风,现在它可是俺的财神爷。”

    三场比式输了二场,特别是李隆基的紫电惊雷输给了苏禄可汗的百里追风,还是当着长安百姓面前输的,这让长安的臣民很不甘心,没想到,郑鹏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郑鹏也算是长安的名人,老百姓对诗词这些不感冒,但对那些风花雪月的事特别有兴趣,茶余饭后一个个能说得口沫横飞,郑鹏是平康坊第一点花手,在平康坊拥有很高的人气,特别是一首诗把林薰儿捧上第一花魁、林薰儿更是大胆示爱这件事,老百姓百说不厌。

    听到郑鹏将与突骑施的兰朵郡主比赛,扬言用一堆木头就能战胜那匹让长安百姓痛恨的百里追风,两人还下很大的赌注,有人说两人赌千金,有人说双方拿自己作赌注,反正越传越玄乎,以致全城关注。

    八月二十日一大早,长安城的宵禁刚取消,皇城门前就有百姓陆陆续续地集合,没一会就聚集了上千人,有些百姓还提着马扎来,一边啃着胡饼一边和熟人有聊天:

    “黄叔,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出摊吗?”

    “天天出,累,今天就当歇一日,正好凑个热闹,听说陛下也会来,还能看圣颜呢,小周,你今日不去上工?”

    “嘻嘻,和黄叔想的一样,今天和东家告个假。”

    “还好来早一点,我家老头子还说晚点再来,幸好没听他的,要不挤都挤不进。”

    “你说郑乐正靠谱吗,苏禄可汗的那匹马可真是神骏,连陛下的紫电惊雷也输给它,那可是长安的马王,跑得最快的马。”

    “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肯定有底气,就是想不明白,郑乐正怎么用一堆木头赢。”

    一众吃瓜群众一边等一边聊天,人越聚越多,卯时二刻还没到,整条朱雀大街两边挤满了人。

    “你们看,姚相的家眷来了。”

    “咦,那不是岐王府的人吗,他们也来看热闹。”

    突然间,有人大声说:“哗,你们看,听雨楼的花魁钱柳儿姑娘来了。”

    “那,那不是群芳院的肖团儿和丽春院的王媚儿,还有那么多姑娘。”

    “郑公子果然是平康坊最受欢迎的大才子,一场比赛这么多姑娘捧场。”

    “就是,听说为了看热闹,昨晚春风楼还提前一个时辰结束呢,在长安城,没谁了。”

    人群中突然多了一大群青春靓丽、婀娜多姿的美女,可以说令人眼前一亮,不少男的更是大声欢呼起来。

    “让开,让开。”

    正在欣赏时,突然有禁卫和武候开路,然后听到有人大声叫“突骑施的人来了”。

    众人扭看去,只见突骑施的人穿着绢甲,整然有序地走过来,最显眼的就走在前面一个头发有点卷的突骑施小将,让他显眼的,不是他有多英雄,或他有多帅,而是他骑着的马,正是苏禄可汗三天前胜出的百里追风。

    跟后他后面的,是和郑鹏比试的兰朵,只见她梳了一个云朵髻,上身穿红色紧袖短衣,下穿红、白色宽裤,双足穿黑靴蹬在马鞍之上,神情悠闲自如,娴雅秀丽,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比试,而是穿着盛装庆祝。

    “郡主,姓郑的还没来。”一个随从向兰朵汇报道。

    “现在什么时辰?”

    “还差一刻钟到辰时。”

    兰朵摆摆手说:“不急,等着。”

    就在的兰朵询问手下时间的时候,站在朱雀门城楼上,透着窗户张望的李隆基,皱着眉头说:“现在什么时辰?郑鹏怎么还不来?”

    说话的是李隆基,在比试前偷偷上了城楼,这是郑鹏与兰朵的“私斗”,不好公开露面,于时穿着便服,在上面偷偷地观看。

    好像心有默契一样,苏禄可汗也没出现,此刻的他,也应是在某个隐敝的地方,偷偷观看这场比试。

    说到这里,李隆基又说道:“郑乐正说的那个脚踏车,是不是很复杂,三天时间,够不够?”

    这次来,李隆基就是想看看郑鹏口中的那个脚踏车是怎么回事。

    信誓旦旦说对付苏禄可汗那匹百里追风,有高达八成的胜算,有这么厉害吗?

    “陛下放心,下面的人回报,郑乐正的调试已经完成,估计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好在郑乐正一向办事都很靠谱,说不定这是他的战术,让对手先焦急。”高力士连忙解释道。

    “嗯,希望他能帮朕挽回一局,大唐竟然输给一个小小的突骑施,传不出脸面何在?”李隆基面带愠色地说。

    高力士连忙附和道:“老奴相信,郑乐正不会让陛下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眼看快到辰时了,可迟迟还不见郑鹏出来。

    “郡主,时辰快到了,姓郑的还没来,怎么办?”骑在百里追风下的小将问道。

    兰朵眼皮也不抬:“扎维尔,别急,该来的总会来的,就是他不来,也在意料之中。”

    从一开始,兰朵就不相信郑鹏的话,觉得他是喝酒喝大了,说胡话,就是那些准备动作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等到比试时再找借口,像不小心伤了,病了什么的,理由多了去。

    找一匹能比百里追风比速度和脚力的马都难,更别说带着一堆木头比试。

    扎维尔找不到人,故意大声叫道:“郑乐正呢,时辰快到了,人呢?”

    “哈哈哈,郑乐正怕了,缩在家里当乌龟呢。”突骑施的队伍里,有人大声地应道。

    于是,突骑施的人一个个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竟敢在大唐的长安这样无礼,不光围观的百姓一脸不爽,就是在城楼上的李隆基,也不由脸色一沉。

    扎维尔把音量又提高了八度:“郑乐正,你再不出现,就当你临阵退宿,算你输了哦。”

    不会吧,还没比试就输,难道郑鹏真是怯战?

    朱雀大街上围观的臣民面面相觑,四处张望,而城楼上的高力士更是急得直冒汗:他向李隆基说过,说郑鹏准备好了,还说郑鹏的胜算很大。

    天啊,这个郑乐正,不会把自己也坑了吧?

    就当大唐臣民急得团团转,高力士都想差人把郑鹏拎来时,下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郑鹏在此,还没到辰时呢,急什么。”

    是郑鹏的声音,一听到郑鹏熟悉的声音,高力士差点都哽咽了。

    “诸位,让让,让让,让某先进去。”人群中传来郑鹏的声音。

    “郑乐正来了。”

    “你们看,郑鹏是走着来的,咦,背上还有一个大口袋呢。”

    就在议论声中,郑鹏笑着走过来,所到之处,百姓纷纷让开,让郑鹏可以顺利地到达比试的开始点:朱雀大门。

    郑鹏正好是从平康坊那群女子中间穿过,一时间欢呼声不断,那些青楼姑娘纷纷大声为郑鹏喝彩,有几个大胆的,还当场给郑鹏赠香囊、送香巾,好像送别自家情郎一样热情。

    兰朵看到这情形,一脸不屑地小声骂道:“登徒浪子。”

    郑鹏拖到最时刻才风骚出场,没骑马没乘车,就背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也不知他要干什么,好像他胜出一样,比试就比试。

    还和那些烟花女子拉拉扯扯,简直就是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