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论胆量这件小事

作品:《民国之忠犬撩人

    “咦?真的说我吗?”庄叔颐一边大口咀嚼着关大龙带来的熏鱼,一边吃惊道。“是不是搞错了叫我去听课呢?但是那样也很好啊。不知道是哪所大学。”

    关大龙说了一个名字,然后把庄叔颐手里的熏鱼也给吓掉了。

    “我的天哪,榴榴,你要去做大学教授啦。老师,我们老庄家又要出一个老师了。我的天哪。”很明显,除了被惊吓到掉线的庄叔颐,剩下的几人也是十分的激动。

    哪怕是已经拍摄了好几部电影,被众多国人喜爱,甚至连浪漫多情的法国人看了都不由地称呼她为“永远的缪斯”的庄伯庸,都惊喜得跳了起来。

    这实在是一件大喜事。

    庄叔颐还傻着呢。众人便买糖的买糖,买蜜饯的买蜜饯,欢天喜地出门报喜,给左邻右舍报喜去了。

    若不是庄叔颐拦住她的话,庄伯庸甚至欢喜到要去登报庆贺。“不要,不要,大姐这样也太丢脸了。而且这样有辱斯文吧。对吧。”

    “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庄伯庸笑得眼睛也眯起来了,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大姐真为你自豪。我就知道我的小妹妹是最棒的。”

    “大姐。”庄叔颐本来还没打算说要去呢。如今被大姐这么一称赞,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自己不想去呢。

    确实她已经长大了不少,经过了小东楼这些事情之后,她也渐渐习惯和人群相处,不再像从前一般格格不入,也不会觉得难以忍受了。

    只是,她还是觉得不怎么想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若是从前,要是她讨厌的话,就走开便好了,或者大吵一架也是无所谓的。但若是这一次面对的是学生,她怎么可能像从前那样行事呢。

    老师,应当是很神圣的职业。像她这样的人,还不够格吧。

    只是,看着大姐这么欣喜的模样,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庄叔颐很是纠结地问。“那我该教什么?我能教他们什么呢?我连大学都没考上。”

    不如说她连高级中学的毕业证书都没有一张,这样也能去教导大学生吗?他们能服气吗?换做庄叔颐自己,可能便要头一个不愿意。

    想到这里,庄叔颐突然想到自己与丁攸嘉的第一次见面。那可真是都快要打起来了。但是没有想到之后的发展会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不知她在上海好不好呢?

    庄叔颐一边思考着教案,一边不由地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里。人生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方,真是叫人预想不到啊。

    扬波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粒东西。“唔,阿年,这是莲子。好甜。”庄叔颐托腮,笑眯眯地接过莲蓬,自己剥了起来。

    “还是我来吧。”扬波看她剥的那些莲子,不由地发笑。一个好莲子也弄不出来。这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笨手笨脚的。

    庄叔颐好似听见了他的心声,生气地嘟起嘴。“哼。我知道了,你在心里笑我。不许笑我,坏阿年。”

    “好好好。庄三小姐说的,我都听。”扬波笑着将莲子一粒粒地剥好,放在庄叔颐的面前。

    庄叔颐也捏起一粒莲子塞进他嘴里,笑道。“什么庄三小姐。我可是郑太太啦。可别叫错了。”

    “好好好,郑太太。”扬波笑得好像偷油的老鼠,得意极了。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在庄叔颐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下,预定她要去上课的那一天终于来了。虽说之前已经来过校园不知多少次,但是今天却是以不一样的身份进学校的,实在是叫她激动。

    和联络她来上课的傅教授碰面之后,庄叔颐便跟随对方前去上课的教室了。傅教授是山东人,性格直爽,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是对庄叔颐却是十分的和蔼。

    “庄先生不必担心。您的文章我们都研读过了,对于学生来说,这正是必要的。所以请务必为学生们……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常抱歉,教室的位置,就在前面。请恕我失陪了。”

    傅教授听了来人的话,很是紧张,立即便匆匆离去了。

    “没关系。”才怪啊。庄叔颐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叫她一个人去面对教室里的学生,这不是放羊进狼群嘛。会吓死人的。

    庄叔颐瘪着嘴,委委屈屈地继续一个人去。虽然和傅教授一起走的时候,她也害怕得战战兢兢,但是面对一个人怎么也比面对一群要好啊。

    就算叫她去打群架,庄叔颐也没有这么怂过。毕竟用拳头说话的时候,不需要在乎脸面吧。还有一件事也很是叫庄叔颐担心。那就是万一学生们不服气,不肯来。

    那面对空荡荡的教室时,她大抵是被比人扇了一巴掌,还要尴尬吧。

    “进去,不进去。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答应啊!”庄叔颐将头抵在墙上,磨蹭了半天,也不敢进教室。

    上课的铃声都已经响过去了。可是庄叔颐完全没办法让自己进教室啊。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怂得叫人不敢置信,但是没有错,她确实干出来了。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就这么转头走的时候,竟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应该说是一群人。

    为首者是穿着笔挺西装,一副海归做派的年轻男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若不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气愤、嫉妒的混合,否则他大抵应当还能用得上文质彬彬四个字。

    “你就是舒先生?你们看啊,他们竟然用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代替我们,实在太可笑了。难道校方认为,我们这样从国外学成归来,比不上一个裹小脚的女人!”

    现在嘛,大抵只剩下丑恶了。

    嫉妒使人丑陋这句话,大抵和争斗使人上进这句话的真理性相差无二吧。

    若是说之前,庄叔颐还想要退缩的话,这会儿便是怎么也不肯后退一步了。大抵她的天性里就有着永宁人不肯服输的特质吧。

    “不好意思,我想校方不肯再雇佣你们,可能是因为他们不像您这样有眼无珠吧。”庄叔颐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脚掰了上来。“起码他们知道裹不裹小脚不干预一个姑娘的聪明才智,不像你们,只会以貌取人。”

    站在她面前的众人那是被挤兑得面红耳赤,羞恼地想要反击。

    庄叔颐却不肯给他们机会。论起打嘴仗,她可不会输。

    “海归?什么时候,旅游的经历比知识的经验更重要了?我看一群井底之蛙还差不多。去过了国外,没有叫你们了解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是说,你们自觉高人一等,如那凌驾于国家之上的皇族一般!”

    “迂腐,封建,竟还好意思,授人以书。误人子弟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