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教堂位于距离s市市区50公里的沙里镇，是远近驰名的始建于清末的旧教堂，它一般不对外开放，但是林优橙搭车到时到时已经有一个年迈的神父在门口等她。

    自从养父出意外去世后，周老太就再也没有带林优橙去过教堂祷告礼拜了。

    林优橙仰头望着这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外墙上青苍的灰白，锋利的尖顶高高地刺透泛着晨光的天空，屋顶上那雕刻着的天使石像和清晨氤氲的薄雾相纠缠，边沿勾出一条黄蓝光晕。

    如果不是神父的笑容和蔼得让人心安，林优橙差点就要临阵脱逃了——江言予选这样的地方太罪恶了，像是被神审判一样。

    林优橙跟着神父进了教堂，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已经坐满了五岁至十一岁不等的少男少女，他们穿着统一的红白色圣袍，正在虔诚地对着神像吟唱熟悉的诗歌。

    “孩子，坐下吧。”神父把林优橙领到第一排，让她和一群小孩坐在一起。

    林优橙不明所以，但是也乖乖听从神父的安排坐下，但是她却不敢直视那面带宽容笑容的神。

    教堂四周的琉璃花窗在她的脸上透出五彩的阴影。

    圣歌在她耳畔不断回响，诗歌的旋律很朗朗上口，她不知不觉间也跟着这些天真无邪的孩童们一起哼唱起来。

    在她双手合十低下头时，神父又来到她身边对她说:“虔诚地向神告罪，神会赦免你的。”

    林优橙怔怔地抬起头，心里涌上万般思绪——对啊，她现在就背负沉重而不耻的淫罪不是吗？

    难道江言予让自己来这里真正的用意是这个？

    连他都觉得我很罪恶是吗？

    林优橙顺着神父所指的方向看去，是立在角落的忏悔室。

    “感谢神父，愿主保佑您。”林优橙没有多犹豫就起身走进那间忏悔室。

    忏悔室里狭窄的空间和憋闷的空气让林优橙有些不自在，她端坐在连接另一间房间的小窗口前，突然很紧张，不住地捏手指，她有些忘了该怎么告解。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林优橙下意识地就在胸前比划十字，双手合十紧握支在下巴，闭上眼轻声道，“求神父降福，准我罪人告解。”

    “忏悔吧，上帝在听着，”小窗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嘶哑，“孩子，你犯了什么罪？”

    “我……”林优橙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踟蹰良久才缓缓道，“我犯了淫乱罪。”

    “在上帝面前每个人都是脱光衣服的婴儿，不必害羞，不必有所隐瞒，把你犯的罪仔仔细细地说出来，神才能帮你清洗。”

    林优橙不住地点点头，也许是受了外面不断传来的圣歌影响，也许是现在整个气氛的推动，她已经全身心真诚地投入自我反省之中:“我和一个男人有肉体上的交易关系，我……”

    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一个人陌生人面前毫无保留地说这些事情，她捂着脸痛苦而羞耻地说:“他是我的上司，他说不仅仅是看中我的身体，可是我不相信，我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是不可替代的，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身体还能给他什么。我和妓女和被包养的情妇又有什么差别呢，我用堕落来换取金钱，我已经丢了自尊自爱，我背弃了母亲的教导，我不孝，我有罪。”

    林优橙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神父沉默了一阵，问:“你为什么不相信你上司的话呢？”

    林优橙回答:“我自己是个几斤几两，我很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觉得我是特别的，他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惭愧。”

    “他对你很好吗？”

    “嗯……虽然有时候他很严肃很凶，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他真的是个万里挑一的优秀男人。所以我也会因为这个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比较幸运的，有时候甚至会庆幸自己是个这样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感觉是自己赚了一样会减轻点罪恶感……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神父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孩子，我不觉得可笑，你很真实，你应该相信上司对你的夸奖。”

    林优橙苦笑着摇头:“谢谢神父，我其实最虚伪了，说着保守却又淫荡，说着自尊却又自毁，说着自强却又贪婪，我用母亲的病为自己的懒惰与堕落找借口，我有罪。”

    小窗户那里又是一阵安静，林优橙等了好一会都没再等到神父的回应，正在她要俯身透过小窗窥视神父还在不在时，他终于又开口了:“你现在说的这些可比‘日记’上写的那些好多了。”

    这熟悉的语调让林优橙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浑身一个激灵，激动地趴在小窗边失态地喊道:“江导！！？怎么会是你！？”

    林优橙左瞅右瞅都没看到人，就赶紧去开门想到隔壁看看，哪知刚打开门，一个身穿黑色神父长袍的高壮男人钻进来，他顺手再次关上门，将林优橙推靠在墙上，两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将她圈在人墙内，低下头温柔笑道:“而且我之前还不知道自己在你那里的评价那么高。”

    林优橙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英俊的神父，他的鼻梁上比往常多了一副金框眼镜，和他胸前挂着的金色十字架项链形成一种和谐的矛盾，既庄重又妖冶。

    当真是……撒旦披着圣服！

    林优橙差点被他的脸吸引走神，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瞪着眼质问:“你刚刚全都听到了！？”

    江言予脸上显出一丝困惑:“你难道不就是说给我听的么？”

    林优橙胸口一紧，顿时觉得尴尬无比，恨不得时间倒流给自己一击爆栗——林优橙你真的太蠢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呢！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把那么隐私的东西告诉别人呢！

    她垮着脸哭嚎道:“江导，求求你把那些话忘了吧，我求你了。”

    “你求我的事还不够多么？”江言予戏谑笑道，把头靠得更近了，他身上的独有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更浓郁，把林优橙完全包围，他的唇离她不到三厘米，“而且这就是工作，你今天完成得很不错，给了我想要的东西。”

    林优橙还是觉得无地自容，没有哪个人愿意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阴暗面，她无力又难过地撇过头，神色黯然:“江导听到我说的那些话，不觉得我很恶心很坏吗？”

    江言予捧着她的脸颊掰正，让她直视自己，脸上的表情坚定肃穆:“如果这样子就是恶心，那我的电影岂不是罪无可赦了吗？”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什么样的你我都照单全收。”

    林优橙的胸口忽地一暖，鼻子莫名有些酸酸的:“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说的算，你只要记得，从一开始就是我选择的你。”江言予的拇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林优橙脸颊微红，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轻声道:“谢谢江导，那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江言予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他眼角挑起暧昧的效益，双唇几乎是贴着林优橙的唇角，磁性的声音满是诱惑，“告解还没结束呢，接下来神父要替信徒清洗不洁，先从她的阴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