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当她偏爱一个罪人

作品:《酒神

    陆嘉在夜自修下课的时候去高叁门口等缪言,他想再看看他喜欢的学姐,如果可以,和她聊聊天。

    一大群人从教室门口冲了下来,他自诩长的高看得远,保证一眼认出缪言,不过看到缪言的下一秒,眼睛就不得不移到和她说笑的对象身上。

    这就是她的男朋友吧,陆嘉眯了眯眼。

    没他高。长的,嗯,不分伯仲,再退一步的话,陆嘉最多只想承认那个男的比他帅一点点。

    还是有胜算的,因为他高啊!他前几天问沉学姐,缪言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沉学姐说,帅的,高的,体贴的。他一拍手掌,这不就是他!

    “学姐,今天鸡蛋饼吃了吗?”缪言刚还在问殷延圣诞节想怎么过,被突然挡住的影子吓了一个激灵。

    “吃了,好吃,特别好吃。”殷延回答的。

    陆嘉嘴角一抽,他早就知道他的鸡蛋饼没什么戏,不过学姐也真冷漠,一个正眼都没给他,一直盯着她男朋友。

    陆嘉把目光转向了殷延,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又转回来看缪言。

    学姐好好看,好喜欢,他想。

    “原来学长替学姐吃了啊……”陆嘉拖了个尾调,拖出了一份失落感,“学姐,这是你男朋友吗?”

    这不是废话?殷延想晃晃这男的的头里有什么,是水吗?

    “对啊,他就是我男朋友。”缪言心里又为他鼓掌了,真是个演员。

    陆嘉挠了挠头,眉毛皱紧了,“我还以为学姐不喜欢我,连好友都不肯加我一下,害得我昨天胡思乱想了好久。原来是学姐有男朋友了啊,是学长不让学姐加的吗?”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被威胁了就对我眨眨眼。

    殷延白眼没翻出来,他像空气人。

    缪言挽住了殷延的手臂,“确实不喜欢你,不要再发申请了,所以能不能让我们走了?”

    陆嘉被这个直球踹地人仰马翻,他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人。

    之前有男朋友的学姐,他可没一个失手过,他才不甘心。

    “学姐着急的话就先走吧,明天我来看学姐。”陆嘉扬起了他最标准的括弧微笑,挥了挥手就跑下了楼。

    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挖墙脚挖地光明正大。缪言想立刻回到宿舍胖揍一顿沉迷,问问她到底想干嘛?缪言捏了捏眉心,深呼吸一口气,“那男的好烦人。”

    “别管他。”人流都已经要散了,殷延牵着缪言的手走了下去。

    缪言跺脚,“能不管吗?再不管你要被踢下去了。”

    殷延侧头看着她,这次他很肯定,“你不会的。”

    “可是你话变得好少,你还是不开心吗?”

    殷延对她咧了个笑,“我开心,你今天说爱我了。”

    缪言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胳膊,“我们刚刚说哪了,哦对,想起来了,圣诞节吃烤肉怎么样!”

    “那就吃烤肉。吃完去看电影吗?”“看看看,有部电影重映了来着,叫《当你不孤独的时候》?”

    “对,就是这部电影,我想看很久了。”

    “我也是,好巧啊殷延同学!”

    “好巧啊缪言同学!”

    “为什么你喊我缪言同学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冷摸。”

    “你喊我殷延同学的时候我觉得马上就要跟我分手了。”

    “延延?”

    “言言?”

    “你是学人精吗殷延?”

    “我在喊你。”

    “为什么我们名字最后一个字一个读法?”

    “因为我们是天作之合。”

    “我单方面否认你的发言。”

    “我单方面肯定我的发言。”

    “你无聊死了。”

    才没有,殷延吻上缪言的嘴唇,离开的时候,他看见缪言笑成月牙的眼睛,里头有一汪湖水,秋冬的风都吹不走她瞳孔里的他。

    被人在意,包容的感觉就像潮水涌上沙滩,卷走沙砾,带它潜入水底欣赏海洋物语。她的偏爱从来都很明显,这是殷延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让他回忆他的前任,无一不是以难以忍受他的性格收场,是忍受。

    而不是包容。

    他得到太少的包容和认可了,本该锋芒四射的他却被迫一步一步磨平他的棱角,因为没人肯包容他,他只能迎合他们人。

    他不知道缪言会包容他多久,但在现在,他觉得他的光又回来了。

    “又要和你再见了,我会想你的,殷延。”

    “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

    殷延的吻落在缪言的额头上。

    当殷延看着缪言隐匿在夜色里的背影时,他总觉得他在被缩小,亦或是缪言被放大。他的目光根本离不开她的背影,即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殷延也盯着那个转角发呆。

    可他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吧,他居然看见缪言了。

    她在阴暗里头一闪而过,都说不定是树的倒影还是墙的倒影,可他却无比确信那就是她。

    但她消失的好快,就在他睁大眼睛辨认的那一刻,就脱离了视线。

    后来保安都在催他走,他才舍得把眼睛从她曾经存在过的地方移开,可心里头的幻象却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她离去时候的发丝,她的服饰,她的背包,她的挂件,在他脑子里细化后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裸露酮体的幻象,成片的白和不绝于耳的娇笑。

    原来醒着也能做春梦。

    他如此,是迟早会下地狱的。

    殷延慢吞吞地走出了校门,他不想骑自行车了,晚点回去吧,冬日的夜风能吹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