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名义婚姻 第39节

作品:《六零年代名义婚姻

    她话中带着讽刺,可偏偏语气软萌软萌的,刘大娘吊着三角眼看了她一眼,想要顶回去,瘪了瘪嘴,想到她自己确实也没奶,无法反驳,黑着脸不说话了。

    姜彩凤捅了捅沈溪的胳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几个军嫂也跟着笑。

    从吴大嫂家出来,几个军嫂就商量着去找段副政委说不能让吴大嫂这么早就干活的事,她们说的热闹,各个神情激动,沈溪在一边听着,觉得段副政委要是能给吴大嫂撑腰,她就不至于这么早干活。

    ——

    等傍晚陆岭从营地回来,沈溪正在做饭,看他进来帮忙,就问他:“要是以后你真结婚了,有了小崽崽,你那继母肯定不会给你媳妇伺候月子,要是你没出任务,有时间的话,需要你洗尿布,做饭,你管不管啊?”

    陆岭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下沈溪的脑门:“真是闲得你,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没想过要成家。”他坚决地说。

    “就是假设,你设想一下。”沈溪循循善诱。

    陆岭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摇着头,非常抗拒地说:“你就够麻烦了,小崽子比你更麻烦吧,我要照顾你,还要照顾小崽子,想想就头疼。要是生个女娃,像你一样娇气,该怎么办?”

    不会一大一小拉着他的左右手臂撒娇吧!已经有一个大的,再来一个小的!

    沈溪噗嗤一笑,问道:“为啥要照顾我,还要照顾小崽子?小崽子的妈呢?你要是有了媳妇,我那时候应该早走了吧。”

    陆岭正在洗青菜的手一顿,偏过头来看了沈溪一眼,厨房阴暗的光线反而显得她明眸皓齿,又娇又美。

    是啊,他为什么会自然而然想到他的崽崽是她生的呢?

    偏偏她还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他。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锅里的水沸腾的咕嘟声。

    他的脸上透出一层红色,转过头去洗着手中的青菜,夕阳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光影交织,简直英俊得不得了。

    沈溪能想到他在想什么,脸上也飞上两块桃粉,也转回头,把泡发好的干贝下锅,煮成扇贝汤。

    她想陆岭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他会照顾好媳妇孩子,他的媳妇跟孩子一定会很幸福。

    ——

    沈溪静待跟别的军嫂联合去找段副政委,等了好几天,军嫂们也没动静,压根就没人去找段副政委说让吴大嫂好好休养的事情。

    这些军嫂年龄都比沈溪大,沈溪觉得不该自己出这个头,可她觉得她费了很大劲把吴大嫂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不是让她婆婆这么糟践的,她去找姜彩凤。

    姜彩凤分析说:“我觉得不是军嫂们不愿意出头,只是她家这个情况,听说吴大嫂她娘家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可能来伺候娘俩,段副政委又是个甩手掌柜,你说要是军嫂们联合把刘大娘撺掇走了,谁伺候月子,谁帮她带娃,现在干多干少总有一个大活人在这儿,总比她一个人好。”

    说着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咱们军嫂在这儿,身边都没老人帮衬,还不得互相帮助,要是刘大娘真走了,还不得军嫂们轮流伺候月子,大家肯定都这样想的,所以嚷嚷得动静大,谁也不去找段副政委。”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不是我这样想,是别的军嫂那样想,也许吴大嫂也这样想,要不她自己怎么不吱声呢。”

    她说得竟然那么有道理!

    沈溪无言以对,她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过这些都没说服她,直到姜彩凤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触动了沈溪,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的经可比别人家的经难念的多。

    她压制下了想要去找段副政委的念头。

    可就在晚上,半夜她睡得正香,有人把大门敲得砰砰响,还夹杂着呼叫声。

    沈溪听出来是吴大嫂,这大半夜的,对方还在做月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她赶紧起来去开门。

    陆岭已经先于她把大门打开,沈溪边走边问:“怎么了,夜里风凉,你不能往外跑,赶紧回屋去。”

    吴大嫂又无助又着急:“你快去看看吧,我家二丫不停地哭,我婆婆好像疯了。”

    沈溪说:“我去看看。”

    边说边跟着吴大嫂往她家走,陆岭也跟在他们身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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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表彰会

    一边走, 吴大嫂边走边语速很快地说:“二丫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哭个不停,我婆婆就用个止小儿夜啼的偏方, 她往二丫的背上抹口水,非要说二丫抹过口水的汗毛像是火撩过的,她说二丫中了邪,在给她拔背上的汗毛,说把这些毛都拔了就好了。”

    给新生儿拔汗毛, 听着就觉得窒息。

    急匆匆到了吴大嫂家屋里 , 果然见刘大娘在给二丫拔毛,小娃背上那一小片毛快被拔光。

    石头在一旁大喊:“别拔了, 别拔了。”

    二丫哭得撕心裂肺,小孩的哭声混合石头的喊声, 屋里简直吵死了。

    段副政委就在一边着急地干搓手,压根就不去阻止, 还时不时呵斥石头两句。

    沈溪看二丫的小表情特别狰狞, 好言好语地说:“大娘, 我来吧 。”

    刘大娘立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上次这小媳妇抢白自己还没好气呢, 她尖着嗓子说:“你会驱邪?别添乱。”

    “你一边去。”陆岭很不客气地揪着刘大娘后心的衣服,就把她扯到了一边。

    沈溪含笑看了陆岭一眼, 他很棒。

    她把二丫翻过来,让她平躺在床上,双手合拢,搓热, 给二丫按摩小肚子。

    两三分钟过后, 二丫不哭了。

    沈溪对吴大嫂说:“是新生儿肠绞痛, 你就按照我刚才做的,给她按摩肚子就行。”

    吴大嫂心疼地把二丫抱起来,说:“她真是受了不少罪,小沈,多谢你,这大半夜的我还把你叫过来。”

    “什么肠绞痛,就是中邪,要不是我刚才拔汗毛……”

    刘大娘分辨着,还没等他说完,陆岭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话音比眼神更凉:“闭嘴。”

    他这超凶的眼神特别有威慑力,刘大娘打了个哆嗦,识相地把嘴闭上。

    “小沈,大恩不言谢。”段副政委好像刚才在梦游,现在才回神一样。

    陆岭说:“你就别大恩不言谢了,你家老太太少整点事比啥都强,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段副政委说:“你让小沈白天补觉,我有空给你家砍柴总行了吧。”

    陆岭冷淡地说:“有空还是给你家二丫洗尿布吧。”

    沈溪决定当着老太太的面,好好跟段副政委说说,她脸上带笑:“段副政委,谢不谢的就不用说了,只是你真得关心一下吴大嫂,这做月子不都讲究一个月不出屋吗,你大半夜让她往外跑,还有她最好少干活,多休息,像是洗尿布这些事她月子里就别做了。还有你家二丫,奶水不够的话最好用奶粉补充,不要喂她米糊了。”

    吴大嫂戳了戳沈溪的胳膊,意思是她说得好,她是在鼓励沈溪替她说话。

    可沈溪就不明白,吴大嫂在婆婆面前就不敢说话吗?

    刘大娘不干了,完全不顾陆岭凶巴巴的眼神,说道:“你这小媳妇一看就是娇惯着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我跟你说,我们家人可没你那么娇贵,大人不干活,小孩吃奶粉,我们家没这条件。你还是少指手划脚吧。”

    沈溪不爱听了,说:“那大娘你是老封建,老顽固,榆木疙瘩脑袋吗,那天在医院,医生问你保大人还是小孩,你就说保你孙子。你有闺女不,要是你闺女难产也保小孩呗。孩子生出来是女娃,你又嫌弃,说你求来的是孙子,你这都是什么落后思想。”

    她觉得跟刘大娘实在是说不通,对段副政委说:“段副政委,就是刘大娘是你亲妈,也不能这样糟践大人,还重男轻女,她在这儿吴大嫂跟小娃都得受罪。”

    刘大娘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沈溪,说:“你这小媳妇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溪打断她的话:“你来照顾吴大嫂跟小娃,一个月还收四十块钱,有伺候月子还跟自己儿子儿媳要工资的?你看二丫身上的破布片子,那好衣裳你都留着给你还没生的孙子穿去?”

    刘大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段副政委搓搓手:“我这不是实在没人可用吗?你看,我这完全不会伺候人,也不会照顾孩子,我也想让我媳妇轻松点儿。”

    陆岭接话了:“不过是一两个月,去山下渔村,四十块绝对能找个又干净又勤快又有经验的大娘,保准大人小孩都满意。我就有合适人选。”

    吴大嫂是真需要人帮忙才一直对婆婆忍气吞声,听陆岭说有合适人选立刻就支棱起来,她马上对段副政委说:“那你明天去渔村看看呗,要是人合适就直接带回来,不用跟我商量。”

    刘大娘脸都黑了,她这是被迫下岗了?

    陆岭拽着沈溪的袖子说:“走,大半夜的,回去睡觉。”

    说完这话,他就觉察到段副政委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岭觉得刚才说得话不妥,马上补充一句:“我媳妇年纪小,需要的睡眠多。”

    两人往家里走,沈溪问:“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可我实在看不下去。”

    陆岭无所谓地说:“管就管吧,刘大娘不走,他们家消停不了,有事还得叫你,哪有大半夜叫人出来的,看把你折腾够呛。先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再跟段副政委说说。”

    第二天,按照陆岭的提示,沈溪、姜彩凤跟段副政委去了一趟渔村,找到一位渔民家的大娘。这个大娘五十出头,是个拥军模范,自从岛上驻军,就经常给战士们送鞋垫,人品没的说,干活也麻利。

    虽然大娘品性好,不为名不为利,可听说给四十块钱,伺候一个半月的月子,大娘可高兴坏了,他们在生产队打一年鱼到年底也分不到一百块钱,这一下子就给四十。就连别的渔民也都羡慕大娘找了这么个好活儿。

    双方都很满意,大娘要住在段副政委家,赶紧收拾自己的衣物,顺便还带上家里的好多干货海鲜、蔬菜干之类的。

    段副政委哪里肯要大娘的东西,把这些东西都付了钱。

    第三天,段副政委就把百般不情愿的刘大娘送走了。

    吴大嫂现在也不用干活,只要带孩子就行,月子饭质量也跟上去了,家里到处都收拾得干净利落,可算是舒心了。她跟沈溪说:“小沈,这次不管是生孩子还是让我妈走,都多亏了你,你真是我的贵人,其实你跟我婆婆说的那些我都想说,就是不像你那么敢说,我都觉得我窝囊。”

    沈溪笑笑,她敢说是因为环境对于她来说宽松,以前有父母宠着她,现在有陆岭纵容她,她这就叫有恃无恐吧。

    她相当清楚这一点。

    要是她处在严苛的环境里,像以前在农场,她该怎么办?

    她需要有凭借自己就能生活得很好的能力。

    ——

    这天沈溪泡了蜂蜜柚子茶,坐在梨树下看书,赵若兰又来了。

    她倒是挺讲究,没空手来,给沈溪带了两包红糖、两包白糖。一进门就大声说:“沈溪,你这小日子过得真舒服,真羡慕你。”

    沈溪说:“我还羡慕你呢,有工作可以做,不过你好久没去杭城医院了吧。”她想赵若兰来找她一定还是裴栋梁的事情。

    果然她并不说好久没去杭城医院的事情,而是拿了张报纸递给沈溪说:“你看看。”

    那是一张某军区报,上面是关于裴栋梁的采访,沈溪先是找自己名字,没找到,她这才放心。

    赵若兰说:“你放心吧,我干预了一下,才没出现你的名字。”

    沈溪问:“裴排长上报纸了,这不是挺好吗?”

    赵若兰撇撇嘴说:“是好事,可这新闻干事不是我来找的呀,这人还是个女的,她自己采访的裴排长,就给报道了。赵娇兰那混蛋非要说裴排长知道人家是新闻干事,硬往人家跟前凑,还不就是想出个风头,想捞点好处。这报道一出,她又说人家想要借报道升职,真把我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