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默然的话，罗佳念叨，“其实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比工业软件更硬的存在。”

    李默然一怔，产生了巨大好奇心，他刚想问问详情，这时候，罗佳的电话忽然响了。

    “是欧洲分公司的老汪。”罗佳看了一眼屏幕说道：“那边的事情也很急，我要借你的休息室用一用。”

    说罢，罗佳拉开门，进了李默然办公室的里间，由于李默然经常在公司加班，里间放着行军床和被褥，以及一些换洗衣物，桌上摆着一大堆零食，全都是酸口的，什么山楂片，山楂卷之类。

    李默然爱吃酸，这也是不算什么秘密，全公司都知道。

    听着电话那头汪立果的汇报，罗佳眼神渐渐凌厉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这人啊，一般不太做善事，偶尔想发发善心，竟然还被人给涮了，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汪立果有点哭笑不得的说，“本来和印度佬谈的挺愉快，结果诺华集团董事会却突然插手了，这件事不怪印度佬，而是那些瑞士人太贪婪。”

    “食人鱼虽然已经进了博登湖，但毕竟还没有造成太大危害，所以那帮瑞士人，依旧惦记着变异生物的研究价值，他们这次找的帮手，也是搞生命科学的，看来是要卷了袖子大干一场呢。”

    罗佳冷冷的说，“我不管他们找谁，也不管是谁的责任，总之一句话，谁要是让我不痛快，那他以后就别想痛快，开视频，让我看见他们的脸。”

    汪立果猛地一怔，随即眉毛挑了挑，他知道罗佳这个老板虽然年轻，却是有脾气的，瑞士人选他当软柿子捏，实在是选错了对手。

    远程视频通道迅速建立起来，罗佳通过摄像头，看到了那间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

    看不出来罗佳在生气，准确来说，他此刻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混迹商场这几年，如今的罗佳也算见惯了风浪，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都和你说了，我们诺华集团很尊重贵公司，只是如今事关重大，而你们的策略又太激进，所以先让皮埃尔教授的团队试一试，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啊，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格拉芙埋怨汪立果，以为汪立果向罗佳说了诺华集团的坏话，所以罗佳才会亲自开视频，要来兴师问罪。

    这可真是冤枉汪立果了，他并没有打小报告，只是客观的陈述事实。

    这时候，画面里的罗佳终于开口讲话了，他用冷冷的语气说道：“第一，我们星辰科技集团不需要任何人的尊重，也不在乎你们是否尊重，路，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不是被任何人尊重出来的。”

    “第二，我理解贵公司的苦衷，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原则，在我的家乡，有句老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你们的商业间谍偷走了我们的样本，这是第一次，我们送上好意，却被你们出尔反尔，这是第二次，至于第三次嘛，很抱歉，永远不会有第三次了。”

    “从这一刻起，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大家各走各的路，哪怕今后你们征服了全世界，我们也将永不再见。”

    “第三，老汪，你受委屈了，想出口恶气的话，现在就做吧。”

    说完这句话，罗佳结束了视频通话。

    “不见就不见！”没想到格拉芙先生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大声嚷嚷道：“年轻人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当着皮埃尔教授这样的社会知名人士，你们一定要讲清楚，谁偷你们的样本了？有证据吗？”

    “这里是欧洲！是法治社会！不是你们野蛮的华夏！”

    “就凭罗佳总裁刚才的那句话，我就可以告你们诽谤信不信！？”

    噗呲~

    好一个反咬一口，程宇气的差点当场暴走，脸都绿了，他正要发作，却被汪立果一把拦住。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水族箱内部的感应灯光被打开，众人看到，原来这水族箱中间有一个隔板，将其一分为二。

    隔板右边，是一群身躯扁平的食人鱼，合计十二条，锐利獠牙宛如金属的倒刺，巨大咬合力能轻易撕碎铝合金饮料罐。

    而在隔板左边，是一个黑色的大家伙，那群食人鱼在焦躁的游动，而黑色大鱼却无比沉稳，目光灼灼，盯住隔板对面的敌人，全身肌肉紧绷，宛如蓄势待发的长弓。

    “是食人鱼！”

    “一个打一群，那条黑鱼是疯了吗？”

    办公室里的人发出惊呼，他们不认得黑鱼，只是隐隐觉得这黑家伙似乎不同寻常。

    就在这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汪立果突然伸出手臂，直直插进水族箱中。

    “这鱼咬人！”

    “上帝啊，快把你的手拿出来！会被撕碎的！”

    “医生，马上叫医生！”

    诺华集团的人一阵慌乱，谁都能看出来，那黑鱼隐藏的凶悍，能面对世界上最恐怖的食人鱼，而且是一群食人鱼的时候，它一点也不慌乱，想必绝非善类。

    汪立果一定是疯了，竟然把手臂插进水族箱里，难道这是要自残的节奏？

    只可惜，诺华集团的人错了。

    错的离谱！

    他们期望中的惨剧并没有发生，黑鱼对汪立果的手臂视而不见，任凭汪立果的手，连续三次抚摸自己光滑的鳞片。

    “我的天哪，这条黑鱼被改造过，它对人类完全没有攻击性！”

    “是神经改造吗？”

    “不像，应该是脑部认知改造！”

    “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存在可以改造鱼类大脑认知的高手！”

    此时此刻，皮埃尔教授和那两名研究员，惊讶的无以附加，想要改变生物认知是困难的，很多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者，终其一生也无法找到正确的路径。

    尽管皮埃尔教授不知道是谁改造了黑鱼的脑部认知，用的是何种技术，但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绝对配得上一座诺贝尔奖杯。

    就在所有人被汪立果疯狂的举动，震惊到全身颤抖的时候。

    突然~

    汪立果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只见他手部发力，一把抓住水族箱中间的隔板，然后将隔板抽了出来！

    第316章 愿神保佑欧洲，软件军团的新任务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就连见多识广的皮埃尔教授也万万没有想到，星辰科技已经拥有了，改变生物脑部认知的技术。

    尽管从目前来看，这种技术似乎只对某些特定鱼类有效，但谁能保证经过研究和发展，这种改造和管理认知的能力，无法应用在更多领域？

    这就好比星辰科技打开了一扇，通往生物认知领域的大门，门内漆黑一片，是充满未知的世界，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可怕，但拥有无限未知，也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鬼才知道，百年后的世界，这种认知技术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对人类社会将产生多么巨大的改变。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汪立果做出更惊人的举动，他抽出水族箱里的隔板，让黑鱼和那群凶残的食人鱼当场对决！

    “谁能赢？会是那条黑色的大家伙吗！？”

    “你们看，它动了！”

    “好强的爆发力，速度真快！”

    吃瓜群众们瞪大眼睛，纷纷发出惊呼。

    经过改造的黑鱼vs亚马逊食人鱼群，一场鱼类之间的巅峰大战，眼看就要开始，然而就在这时候，水族箱忽然黑了下来。

    汪立果关闭灯光，长方形的箱子重新变的漆黑，箱中水仿佛沸腾了一般，那是世界上最凶残两种鱼类，它们拼死一战激起的水花。

    十几秒钟后，水花不复存在，战争已经悄然结束了，水族箱又变的黝黑，深邃，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没有人知道这场大战的结果，究竟是食人鱼群屠杀了黑鱼？还是黑鱼单枪匹马，将一大群对手斩落？成了未知的谜团。

    皮埃尔教授眼前一黑，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

    汪立果够狠，他发动这场战争，却偏偏不让所有人知道战争的结果，只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都会寝食不安，在深夜里辗转反侧。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汪立果一言不发，带着大家离开了西姆汗的办公室，离开了诺华集团，没有犹豫，也没有回头。

    水族箱被搬上车，程宇拉开前座车门，回头望了一眼诺华集团的总部，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本想说再见了诺华集团，但心念一转，意识到这话有问题，因为按照罗佳的意思，应该是再也不见了。

    ......

    罗佳挂断和欧洲的电话，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他拿了李默然一包山楂条，打开，将酸酸甜甜的零食朝嘴巴里塞，吃的很来劲，嘟囔着自己上次吃这玩意还是小时候，都快忘了山楂条的味道。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两箱给你。”李默然大气的说。

    罗佳连连摆手，“算了吧，科学研究表明，肥胖并非因为吃了太多油脂，而是摄入的糖分超标，这种零食偶尔吃一吃就算了。”

    李默然把双臂抱在怀里，好奇的问罗佳，“老汪那边没问题吧？”

    罗佳嘟囔，“老汪没问题，但诺华和欧洲的麻烦大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玩生化危机，我看他们病的不轻啊。”

    罗佳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李默然，听罢，李默然也感觉很无语。

    诺华真是倒霉催的，按说他们偷到样本，在实验室里悄悄研究一下也就算了，谁也拿他们没办法，弄不好搞出一两种生物制剂，就能超越辉瑞，登顶全球医药老大。

    可惜事与愿违，样本从实验室里跑出来了，跑进了博登湖，进了公共水域。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生化危机虽然不至于上演，但这件事如果不尽快处理，麻烦肯定小不了。

    罗佳笑着说，“好啦，你就不用替欧洲人民担心了，保佑他们是安拉的责任，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走，开会去！”

    “这回再给你们软件军团一块硬骨头，这块硬骨头要是也能啃下来，那就真的改变世界喽。”

    罗佳说完走出办公室，李默然站在原地发呆，他小声念叨了几句，这才追上罗佳的脚步。

    ......

    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了，原本安然提议，修建一个大礼堂，方便举行全体会议，或者节日联欢之类的庆典活动。

    但这个提议被罗佳否决了，现在总部是五万人的规模，说不定等大礼堂建起来的时候，就变成十万人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公司的变化。

    所以这次虽然是软件中心全体会议，但真正到场的只有一百多人，都是各个小组的组长，以及软件部门的管理层，大多数员工都在各自工位，通过网络参与。

    这种开会方式有点像b站直播，大家如果有意见，就发弹幕。

    罗佳和李默然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人已经到齐。

    全体起立鼓掌欢迎领导之类的规矩，在星辰科技并不存在，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有个耿直的家伙，不知从哪弄来一碗泡面，吃的正香，搞的满会议室都是牛肉面味道。

    另外一个家伙，正在用鹿皮擦拭自己收藏的凶器，动漫进击的巨人中，调查军团所使用的鞘刀，纯钢质地，似乎很锋利，知道的他是个动漫宅，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想要干掉谁呢。

    总之，会议室里站着的，坐着的，吃东西的，擦刀的，各色人等都有，但就是没有规矩，大家穿着格子衬衫，或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奇装异服，自由散漫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星辰科技，地球上最自由散漫，也最具战斗力的硬汉科研团。

    “泡面好吃吗？”罗佳进了会议室，问那正在大口喝面汤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