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31日

    (33)鉴定结果

    「妈！你怎么对着孩子瞎说！」

    霍霄平日里极少发火，他一声低吼把在场之人都吓了一大跳。

    霍霄拉着霍萱护在怀里，瞪向汪雅明：「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汪雅明被儿子吼得懵了懵，而后眼神飘忽，变成犯了错的小老太婆，小声嘀咕：「你自己做的事儿，怪我路。」

    霍霄恼怒至极：「你还说！」

    「怎么不能说？」

    汪雅明被吼得闭了嘴，这次反驳霍霄的，是他那乖巧的女儿。

    霍霄瞬间慌了神，「萱萱……」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难道连爸爸的这点风流韵事都不能听吗？」

    上周四，她在家里，爸爸也一直给她发消息，晚上虽然晚了点儿，但也回来了。

    这么紧凑的时间里，他也能偷着时间去寻欢作乐，回来还装作一副工作劳累烦心的模样，实际上是已经把热情给了别的女人，不愿意再敷衍她了。

    「爸爸本来就爱自由，我不想做爸爸的累赘，让爸爸烦心」，霍萱梗着脖子，倔强的忍着情绪，「我在奶奶这里也很好，奶奶很疼我，也不会骗我……」

    汪雅明瞬间乐开了花儿。

    霍霄看着霍萱的表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

    他当时全心全意都在乖女儿身上，闹那一出纯粹是被陈远给弄昏头了。

    「不是的，萱萱」，霍霄走近几步，抓住霍萱的手，「那天爸爸不是一直在用手机和你聊天吗？后来也很快就回家了，只是中途和客户闲聊了几句，你徐叔叔那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就以为我是在和谁约会呢……」

    「让你流落在外那么久，都够让爸爸心痛得了，爸爸怎么可能会再做骗你的事情……」

    霍萱咬住下唇，看着霍霄。

    爸爸的表情很着急，很心慌，很急躁，但是也很心虚……如果奶奶真的在胡说八道，那他肯定十分轻松，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霍萱垂下脸，声音低了很多：「爸爸，你就别再骗我了，我在奶奶这里也很好，等爸爸有空了还可以再来看我，我也不想生活里只有爸爸一个人了，这样太容易因为爸爸伤心了……」

    汪雅明急忙点头：「对对对，萱萱有这个觉悟就很好，你爸爸成天在外面野，也没时间带你玩认识新朋友……」

    霍萱抽回手：「爸爸对不起。」

    她转向汪雅明，「奶奶我有点困了，我想睡个午觉。」…霍霄开着车，路上频频红灯，气得他爆锤方向盘。

    无名之火呛得他难以呼吸。

    说什么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是他这个不成器的爹才应该说对不起！霍霄愤怒，无力，又夹杂着不愿意承认的后悔，红灯转绿，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他更加烦躁，车开到鉴定机构，拿到报告之后，霍霄的手都是颤抖的。

    尽管大家，包括他自己，都已经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但该验证的终归是要验证的。

    霍霄心跳加速，直接看到最后的鉴定意见：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霍霄为霍萱的生物学父亲。

    他丢开报告，眼眶已然通红，双手捂住额头，一瞬间颓丧之态尽显。

    霍霄，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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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如果找不到可以驯服爸爸的方法

    晚上十点，霍霄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霍萱在睡前跑到阳台朝下看，心底有所触动，但还是强迫自己回去睡觉。

    在奶奶这儿已经住了一周的时间了，奶奶对她很好，刚认的亲戚们也对她很和善，这几天过得很充实，霍萱觉得也许她本来就应该先见奶奶才对，这样就不会和爸爸在一起，不会对爸爸失望，不会承受这种内心空荡荡的酸涩感觉……而这些日子，爸爸也时常赖在这里不走，但彷佛他也知道自己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所以不像以前那样混不吝的总是不顾她意愿的强行凑上来。

    今天的晚饭也是爸爸做的，而且貌似还怕她嫌弃不愿意吃，所以晚餐的时候他就离开了，之后才返回。

    霍萱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

    一开始那种强烈的被欺骗被背叛的情绪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消解了许多，转变成了一股忧伤和极度滞涩的绵长沉闷感，时不时的就会浸入她的神经里，让她想到爸爸就心底难受发酸，会升出莫名的渴望，又因为这样不争气的自己感到失望。

    爸爸好坏，是个花花公子，把自己亲女儿当成可以随意玩弄的玩意儿欺骗，可她好像却爱上了爸爸，还因为他现在假惺惺的示弱和可怜而心软。

    最可怕的是，也许爸爸不是在假惺惺。

    他就是这样，被她捉到偷腥就会认错，认错完了之后继续偷腥，永远不会改变，更不会为了谁收心。

    想到这个事实，霍萱眼眶都湿润了。

    和自己的亲爸爸做这种事，她不敢和别人分享，更别提纾解情绪，只能憋在心里，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院子里霍霄怔怔出神，这几天他神思不属，想和萱萱坦诚的道歉，想真正的对她忏悔，但一看到女儿那不信任充满防备的神情，他就心底发苦，张不开口，怕讨得她更大的嫌弃。

    事到如今，起初对于所谓「乱伦」

    的道德枷锁早已在和情感的博弈中落入下风。

    霍霄现在寝食难安的只有一件事，怎么才能安抚一颗被他的欺骗伤透的心。

    时间眨眼而过，等霍霄回过神来，已经是凌晨了。

    他轻声叹息，起身向离开，手机却响了。

    任何噪音都让心情不佳的男人更添烦躁，霍霄抬手想挂断，发现竟然来电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

    该不会是打错了吧！霍霄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屏息等待了几秒钟，确定不是误拨之后，他急忙接了。

    出声的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连带着声音都沙哑哽咽：「萱萱。」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爸爸，为什么他却一副这么可怜的模样，连声音都这么饱含情绪，让霍萱心里又有爸爸在意她的窃喜，又有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爸爸，你不要再过来了」，霍萱咬住下唇，说出的话毫不留情，「你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霍霄心里更难受了，这好多天过去，这还是第一次萱萱愿意和他说话，但一出口就是让他滚，他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可是听在耳里，痛在心里，他还是无法控制的伤心。

    「萱萱，你别这么说……」

    霍霄抹了抹眼睛，「爸爸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爸爸不该骗你，更不该有了萱萱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爸爸就想跟你道歉，让你知道爸爸真的是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浑了……」

    霍萱的手指把床单都揪得皱了起来。

    「爸爸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霍霄不再像觉得女孩儿好骗就可了劲儿的煳弄她，「那天爸爸本来想着赶紧回去陪你去看学校，可是被熟人打趣了几句，爸爸当时不知道脑子怎么打结，就跟自己较上劲儿了……」

    霍霄说着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当时一股脑儿的想要证明自己……对不起，萱萱……」

    霍萱听得眼眶湿润，爸爸可太会哄人了，也可能是她太笨了，爸爸说些悔恨的话，编编谎言她就心软了。

    好想就这样原谅爸爸，被爸爸抱在怀里疼，听他说甜言蜜语，像之前一样。

    但霍萱知道不可以，她不可以做这么软弱的人。

    霍萱直接挂断电话，咬了咬牙。

    她不想再重蹈复辙了，像个傻瓜一样满心满眼都是爸爸，在家里一无所知等待他的垂怜，而他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如果找不到可以驯服爸爸的方法，那这辈子宁愿只单纯的做爸爸的女儿。

    霍萱，清醒点儿，想要恋爱的话就和别的男孩恋爱，而不是被自己的亲爸爸骗了身子之后，还窝囊的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