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北宋有点怪 第334节

作品:《这个北宋有点怪

    耶律洪基本想拒绝的,但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走进栅栏中,而旁边的公公想跟进去,却被无形的墙挡在了外面。

    踩着地上的花草,耶律洪基很是羡慕,内心中他想把这方小天地夺过来,但一想到陆森,他就不敢!

    万一他日这陆真人回来,看到东西被抢走了,怎么办?

    可他又确实眼馋这地方,心念百转,便笑道:“皇后可要打理好此处宝地,这可是我们耶律氏的重地了。”

    “皇上说是,便是吧。”

    萧容容虽然在笑着,但脸上的表情并不显得特别开心。

    若是以往她听到耶律洪基这么温柔地说话,绝对是欢喜不已,可现在,却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所谓的皇家威严,在她眼里,似乎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了。

    陆森载着赵碧莲,飞回到了杭州。

    有了那一百多套的木甲,耶律洪基多半是能和萧申有来有回打上一段时间的。

    北方暂时算是安定下来了,那么便是继续推进和加快‘历史’进程的时候了。

    现在杭州的海商越来越多,带着其它港口的远航贸易额也在增大。

    毕竟杭州的货物吞吐量是有限的,广州泉州等海港的税收也在大幅度上升,现在的朝廷已经不缺钱,海运这块收上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况且最近全国都在种‘巨人稻’,全国粮食大丰收,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富足的时候。

    而也在这种情况下,朝廷的诸公们,开始了新的计划。

    中书门下的大臣们,聚在了一起,连包拯也被从桂郡调了回来,重新坐回权知开封府事的位置。

    “现在钱粮都已足够,狄将军已将战线推回到了庆州,再接下去,便是要重新拿下兴庆府了。”庞太师指了指地图上的标记:“陆真人的回春幡还在这里挂着,若不是能把它夺回来,我们有何借口重新请他回朝。”

    关于回春幡,整个朝廷都是极度惋惜的,这样的好东西,居然被西夏人抢去了。

    包拯坐着,淡然地问道:“庞太师,你肯定只要把回春幡抢回来,我们便能让陆真人重回朝廷?”

    “不敢担保!”庞太师摇头:“但陆真人对我等失望,不正是因为我们不敢打吗?”

    王安石此时站在庞太师的后方,他拱拱手说道:“我与陆真人交谈过,他给我的感受,并不是武人,也非文人,非要说的话,大概像是战国时期的君子。”

    “君子不就是文人?”吕惠卿在不远处反驳道。

    王安石笑道:“当年孔圣人佩剑,带着三千子弟,可是一路杀着强盗劫匪,周游列国的。我等只是文人,而非君子。”

    第0253章 这不可能

    听到王安石的话,场中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吕惠卿却不太服气:“陆真人非我儒门弟子,如何称得上君子。”

    他个人对陆森没有什么意见的,就是单纯不服王安石罢了。

    凭什么一个被外贬的罪官,回来后居然比他这个勤勉的地方父母官,更得朝中大公们的欢心?

    官职甚至还高他两级。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吕惠卿的身上。

    而处于众人焦点中的吕惠卿,表面平静,内心却有些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却不知道庞太师、包拯等人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多是审视的目光。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吕惠卿,王安石很淡然地说道:“孔圣曾求道于老子,与庄子亦是知己,儒学算是脱胎于道门,儒道本是一家。我与陆真人认真谈过,他所学很杂,儒学道学信手拈来,佛门也略知一二,还有一些很超脱的思想混杂在其中。况且陆真人君子六艺中,就‘乐’一项稍弱,可却也懂得乐理,能明大雅之音,他当不得君子,何人当得君子。”

    ‘儒道本是一家’这想法,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认可的。

    君子六艺……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能拉弓引箭,能御車,陆真人能御飞天之器,不比御車雅致得多?

    所以王安石这么一说,在场官员皆也觉得,陆森当得起‘君子’的称号。

    吕惠卿本来还反驳的,但他仔细一想,自己是不服王安石,又不是不服气陆真人,何必在这件事情上,与王安石杠起来,等日后再说。

    众官员见吕惠卿没有再反驳,便悄悄收回审视的目光,他们现在对王安石话中某句更感兴趣。

    一直没有说话的富弼忍不住问道:“陆真人有何超脱的想法?”

    在场的,几乎都是顶尖的文人了,他们对于儒学已极为了解,对佛道也略知一二,虽然政见不同,但说一千道一万,他们都是师出同源的,该知道的思想都知道了的。

    因此这‘超脱的想法’,他们听了就很感兴趣。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王安石身上。

    “当时我与陆真人谈到土地兼并之事,他说‘土地兼并从无内部解决’。”

    包拯点头:“这话他也与老夫说过。”

    其它人没有听过这话,因为皆若有所思。

    王安石继续笑着说:“后面陆真人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一切的阶级矛盾,都源自于生产力不足。’”

    众人莫明……这话听着很白,但其中的意思,又很奇怪,若有所指。

    “生产力?”包拯想了会,说道:“生育产业之意?陆真人的意思是,我大宋人不够?产出不足?”

    其它人想了会,都觉得是这意思。

    王安石摇摇头:“似是而非,陆真人所指的生产力,似乎有更深的内义。我之后也询问过此词何解,他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欲望。”

    众人皆是叹气。

    陆森在京城为官时,他们多多少少与陆森交谈过,知道此人见识广阔,不愧是半仙之名。

    况且从‘仙家皮影戏’这事物便能看得出来,陆真人从小到大接受的教导,与他们这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的。

    知道一些‘大道’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若是能听听陆真人讲解与‘生产力’有关的道理就好了,说不定是大圣之道。”富弼颇是遗憾地摇头。

    其它人皆是点头赞同。

    官做到他们这个程度,学问做到他们这个程度,几乎已经到顶了,剩下来的就是‘突破’。

    可是突破那有那么容易。

    众人闲聊了一阵子后,庞太师说道:“不管如何,现在先想办法把西夏打退。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方钱粮充足,而契丹正陷入内乱,无力犯我边疆,若不能一鼓作气打下西夏,往后千百年,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包拯点头赞同说道:“确实如此,即使无法攻陷西夏,也得把兴庆府拿回来。”

    “那么,该让谁去支援狄将军?”庞太师觉得有些发愁:“能征善战的将军,似乎就那么几位,都已在前线。若是穆大将军还在京城就好了。”

    说到穆桂英,众人都觉得脸上讪讪的。

    老实人好欺负,杨家拼了命地护着北宋,几近绝后,他们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杨家悄悄跑了,他们这才发现……以前对杨家,似乎真有那么点苛刻。

    “让曹家后人上吧,他们本就是将门。曹诱这人还行,虽是文人但也学过军阵之道。”晏殊想了会说道:“就封个洛阳观察使的官职,让他带着兵马和粮草,北上支援狄将军,再受狄将军节制。”

    “监军要不要派?”欧阳修问道。

    众人一时无语。然后偷偷瞄了下王安石。

    按理说是要派的,但……先是王安石,再是司马光,以及其它敢伸手指挥军略的,文人监管的战斗,几乎都失败了。

    之后又被陆真人在朝廷上指着鼻子骂,即使这些文人再心大,也忍不住得心里嘀咕。

    莫非真是监军怠误军机?

    最后还是庞太师说道:“暂且先不派吧,要想让陆真人回来,还真得打几场大胜仗。”

    众人皆点头。

    于是新一轮的西夏攻略便被定了下来。

    若是赵祯还在的话,他们自然会和赵祯商量,当然结果不会有太大变化,因为赵祯一般也不会反驳中书门下的决断。

    更何况现在的官家还小,至于曹太后……女人懂个啥家国大事啊,好好养育小官家长大,便是天大的功绩了。

    很快,朝廷要再次出兵西夏的事情,天下皆知。

    陆森在杭州,当然也听闻了这事。

    但他并不知道,这事其实是为了请他回朝堂才出现的。

    他纯当是朝廷终于有了些血性。

    心情好了,便想找人分享,于是欲去找苏轼喝酒,闲聊一下,开开心。

    结果刚到杭州府衙,便看到大量的群众在外边围观,陆森挤进去一看,发现苏轼正在审案,几个人跪在堂前,因为这些人背对着自己,所以陆森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被抓了。

    但随后他听周围的群众讨论,便有些吃惊。

    因为被抓的人是襄阳王,及其几个儿子。

    没有想到苏轼这么快便把线索给找到了。

    若是在其它朝代,官员抓王爷可是件大事,至少要很多手续才能动手。

    但在宋朝,还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有线索确凿,官职到一定程度了就能抓,特别是外放的王爷。

    襄阳王听着很牛气,但实质上,无论是之前的吕惠卿,还是现在的苏轼,都没有把他真正放在眼里。

    陆森还听到胖子苏轼在公堂上拍下惊堂木,怒喝道:“在你府中的秘道里,搜出铁甲三百七十五幅,你的下属供认,还有至少三千具铁甲放在城南边的山洞里,现在我已让人去搜了。襄阳王,你还不认罪?”

    襄阳王一身白色囚衣,发型凌乱,他虽然跪着,但身子挺得很直,闻言大笑道:“无知小儿,这天下是我们赵家的,你居然敢绑我,待我入京,定参你一本。”

    苏轼也哈哈大笑:“待进了京,你想活下来都难。居然藏甲意图叛乱,谁会保你?小官家,还是当今太后?来人,把他们都押到狱中,五日后押送京城。退堂关门!”

    看到府衙的门被关上,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地走了。

    个个兴奋不已。

    这抓的可是个王爷啊,新来的郡守可真是大胆,当真是厉害。

    陆森上前说道:“请禀告苏郡守,就说陆森来访。”

    守门的捕快认得陆森,他连忙说道:“陆真人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约一柱香后,陆森进到后院,与苏轼坐着边饮酒,边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