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作品:《糖和纸飞机

    “念念。”沈歆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陆念轻吸了一口气,回神问:“怎么了。”

    “你妈妈她……”沈歆问道:“也跟店长认识?”

    “认识。”陆念往厨房里看,答道:“住同一栋楼的。”

    沈歆找着话说:“第一次见。”

    其实陆念现在已经不会常常想起陆文恙了,只有听别人提起,又或者是看到墙上的照片时,才会觉得鼻子有点酸。

    “不提她,要不我再跟你说说我爸妈,”沈歆转移话题的方式真的很生硬。

    陆念没回答,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划来划去。

    沈歆把手伸了过去,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那落在水渍里的手指顿时一收,弯曲着抵到了掌心里去。

    猫捉老鼠一样。

    “林女士的话,之前已经跟你提过了。”沈歆笑说:“沈先生就是个怕老婆的,看起来挺精英一个人,其实家务活全他干,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

    陆念有点意外,她记得沈泽琨,对方那穿着西装不苟言笑的样子可不像是怕老婆的。

    沈歆又说:“林女士几乎天天都在麻将,她也没什么特别高雅的爱好”

    陆念在桌上胡乱划动的手一顿,此前她觉得遥不可及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

    就像是潠市和皁镇,也会有相似之处。

    她声音很轻地说:“今天这算约会吗。”

    沈歆一愣,那细微的声音钻进她的耳廓里,跟羽毛一样挠到她心里去了。她随即摇头说:“不算,约会要更郑重一点。”

    她没想到的是,学霸谈恋爱竟然还是成长性。

    陆念眨巴眼。

    那沙茶面店的老板不肯收钱,陆念只好把钱放在了桌上。

    出了店门,沈歆就问:“回去吗。”

    陆念背上那包其实挺沉的,因为周日她不用去学校,所以带上了不少书。她闻言摇头,还把包拿了下来,放到了沈歆那车的篮子里。

    所幸那篮子的颜色虽然梦幻,但材质还挺结实的。

    “不想回去啊?”沈歆一下就读懂了她的意思。

    陆念站在街边,朝街尾望了过去,或许因为是周六的傍晚,所以起了懈怠的念头。

    “那你想去哪。”沈歆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什么书店、奶茶店还有咖啡馆之类的,一些还算安静的地方。

    陆念没有主意,只是前后望了一下,说:“听你的。”

    “书店?”沈歆琢磨了一下。

    陆念眼一垂,把路边一块石头踢开了,就很直截了当地说:“不想看书。”

    “不是快要考试了么。”沈歆哪见过陆念这么不乐意学习的模样。

    陆念干脆问:“你以前放松的时候,会和朋友去哪里玩。”

    其实沈歆答不上,她每天都挺放松的,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什么滑冰场,游戏厅,射箭馆之类的。”

    这些地方对陆念来说都太陌生了,换作是皁镇的其他人,大概也接触得很少。

    于是沈歆说:“要不,先走走?”

    街道两侧的街灯挨个亮起,把影子拉得老长。

    夜晚降临,街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像潠市那么的疏离,比之多了许多人情味。

    沈歆推着车,和陆念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过马路时因为骑摩托的人太多,干脆把手牵上了。

    女孩牵手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沈歆这么牵陆念的手却是头一回。

    沈歆想,如果能十指相交就好了。

    那些骑摩托的压根不管这里有没有人行道,一副横冲直撞的模样,吓得陆念猛一顿步,似乎多迈出去一步,脚就会被辗着。

    沈歆拽了陆念一下,感觉对方连手指都变冰了。

    过了马路,陆念撒开了沈歆的手,把放在篮子上的包拎了起来,打开拉链窸窸窣窣地翻东西。

    “找什么呢。”沈歆问。

    陆念翻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盒。

    纸盒是包装好的,包装纸的颜色很淡雅,顶上还绑了个拉花,看起来挺郑重的。

    沈歆自然觉得那是要给她的,但没敢立即认,而是先装模作样地问:“给我的?”

    “嗯。”陆念把包放了回去,用余光瞥向沈歆,又说:“送你。”

    “是什么?”沈歆接了过去,手里的纸盒不大,也就两个巴掌宽,掂量起来也不重。她还挺好奇的,可看陆念一张嘴,她立刻打断说:“先别说,保留点惊喜感,我回去再拆。”

    陆念看她没拆,反倒松了口气。

    沈歆又掂量了一下,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礼物。”

    陆念轻声说:“你不是说复赛那两天要留个念想么,谁送不是送,我就……去挑了挑。”

    沈歆笑了,“这算什么,定情信物吗。”

    “你说是就是。”陆念没否认。

    沈歆早说了要送陆念礼物,想不到反倒是陆念先送了过来。

    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她收到过数不胜数的礼物,或大或小,有和朋友玩闹时被随手赠予的瓶盖,也有昂贵到有市无价的。

    但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件,能让她矛盾到迫不及待想打开,又连拉花也不舍得破坏的礼物。她想把这份珍贵之物永久收藏,甚至不愿让它发生一点轻微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