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5日

    【第三章·渣都不剩了】

    世上本无仙，你我皆凡人。

    但凡人也有长生问仙的梦想，更别提天地间灵气充足，我们人族乃天地之灵。

    可我们如今修行的道路，其实无不是当初的先辈们一步一步往前探、试出来的路。

    先是凡人引气入体成练气，后是伐筋洗髓入筑基，再是凝灵气成液为金丹，接着便是不破不立的碎丹化婴。

    记载曾言，人们在前面练气筑基金丹不断往上走的路上，花费了仅仅数千年，可到了元婴这一步，人们却是花费了数万年才摸索出来下一步为化神。

    人们当初都以为元婴往上便是长生了，可没想到，化神之境，虽是长寿，但还远远未到长生之言。

    不过幸好，在发掘出化神境界之后短短千年里，大乘此境界便被迅速摸索出来。

    这次，那些大乘境界的人们终于感知到了长生路要走到最后了，可那些大能们修为越精深，越是被老天爷关注。

    修为精深下去，只要他们达到引发气息，便有可能立马引发天地雷劫的这一地步的话，便是渡劫之境了。

    人们对于长生的欲望是极强的，但在当时的天地雷劫之下，无一人幸存，无一人渡劫成功，无不身陨道消。

    长此以往，渡劫失败的人多了，有人便发现了一旦有人渡劫失败，他的浑身灵气和修为便会归于界源。

    界源，是他们这个世界的本源，一旦出现问题，此方世界都会破碎崩塌。

    现如今，界源不断扩大，随时都有撑爆的危险，这样子下来，人们害怕了，再也不敢通过此法去问道长生，并且共同推举出一位可越境杀人的大乘期界主，用来约束他人不可踏入渡劫期。

    可尽管无人再去渡劫，纷纷去另找长生的方法，还有那位大乘期界主做了许多保护界源的事情……。

    但界源，终究还裂开了一条缝。

    界源破裂，域外魔气找到肆虐的点，开始大幅涌入我们这方世界。

    灵气与魔气自不两立，修士们一旦吸取了魔气，便会引发体内灵气紊乱，最后落得个爆体下场。

    而凡人吸取了魔气，则会影响心智，沦为一副行尸走肉。

    但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最重要的，是随着魔气的涌入，也会使得灵气越来越稀薄，一旦没有了灵气，所有修士们先前的努力探索，都会化为泡沫。

    也就是人们先前百千万年苦苦探寻的长生路直接被拦腰斩断了。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际，当时那位界主站了出来。

    在得知天地雷劫可以消散魔气后，他为了苍生，毅然选择负己挽人间。

    他一步入渡劫，立马沟通天地，想要用自己的渡劫，引发雷劫消去魔气。

    当时的渡劫无一人成功，人们看见界主为了苍生去走向渡劫，可谓天地嚎哭、纷纷跪地祈愿。

    或许是此举感动了上苍，这位第一任界主，虽然渡劫还是失败了，但他生前还留下几口气息，用着渡劫之后浑身灵气所化作的仙力，将此界大部分的魔气散去，人们无不欢欣鼓舞。

    而最后之际，这位界主也是用尽最后一丝仙力，开辟了一条仙路，一条人们渡劫终于能成功的仙路，使得人人得以问长生。

    而为了纪念这位界主，我们便以当初那位界主的名字给我们这方世界命名，而初代界主名为源灵，所以便命名为……。

    源灵界！。

    清平山下的一家装修得还不错的小酒馆处，一位面红耳赤、神情激动的说书先生一拍手上折扇，结束了这段说书，立马引起酒馆内台下的人们叫好。

    这些故事虽然人们从小听到大，但每每听见，都自觉一股浩然大气于故事里面，回荡在心湖当中，而尤其是在说书先生的讲述下，人们似乎能看见当初先辈们的努力以及那位源灵界主的无私牺牲，不由更为激扬。

    而此时，在酒馆内角落里并排坐着逛累休息的一对兄妹。

    不喜热闹的哥哥在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而喜欢热闹的妹妹在随着酒馆内人们拍手称好。

    鼓掌声渐消，这对兄妹俩中的妹妹在听到说书先生开始说另外一些外族秘闻后，有些兴致缺缺了，便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哥哥：「哥，虽然娘亲给我们讲了好多遍这个故事，但我每次听到这段故事，还是有不同的感觉啊。尤其是那位界主大人，他那种为了苍生也要负自己的无私，我好佩服。」

    听闻这话，姜逆扭头望向自己的妹妹，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阿辞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摸了摸自己倒着茶的酒杯，姜辞托起香腮，美眸盯着自己的杯子：「我吗？。我要是有机会就会吧？。不过哥哥你放心，一切也没你和娘亲重要！。」

    哈哈一笑，姜逆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小脑袋瓜后，缓缓扭头望向了酒馆内二楼的一群年轻少年少女，眸中掠过一丝红光。

    可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姜辞抓住了他的手，撒娇那样地将他的手抱在胸前，晃了晃：「哥～你跟阿辞说一下灵源界的其它地方呗？。娘亲她不跟我说，但阿辞在书上看到的抵御万兽的长城是不是存在的？。还有飘在万里高空的山，沉入海底的宫殿，由沙子筑成的城池……。」

    姜逆感受到少女胸前的柔软，将心湖中的涟漪抚平，随后默不作声地将手抽出，低柔道：「是真的是真的，灵源界分为五大块，分别是中州、北域、西漠、东海、南疆。在这些区域里面，宗门、王朝、家族并立，极为恢宏壮阔。不过这些地方里面也有外族占领，与我们人族誓死相抵。而除了中州这一大州外，其余四大块又各分为了两小州。就好比咱们南疆宁州，就是属于此列。咱们南疆除了宁州，还有隔壁的渝州。这些州，加上得天独厚的中州，并称天下九大州。说回咱们宁州啊，又是分为很多宗门以及家族，可惜没有王朝。不过哥哥可以明确跟阿辞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存在的，虽然哥哥没有全部去过这些地方，但我师尊都给我看过留影石。」

    姜辞听到这番话，再次托起小脑袋，美眸闪亮亮地看着窗外：「都是真的啊……。那哥哥，你说阿辞有没有机会亲眼见到啊？。」

    「都有机会的，我家阿辞这么聪明。」

    姜逆喝下一口酒水，观察起酒杯中二楼的倒影，心念起自己妹妹为何还未开窍之事。

    要想当初他十岁便开窍了……。

    他妹妹应该与他相当才是，可现如今已然十五……。

    在姜逆沉思时，被夸了的小姑娘笑得很开心，她歪头看向姜逆：「嘿嘿……对了，哥哥，你师尊是个怎样的人啊？。我就知道她是个女子，你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没跟阿辞说过啊，娘亲也只是知道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就没了。」

    收回视线，姜逆抿了抿嘴唇，想象着自己脑海中那道自己无比厌恶的身影，缓缓开口：「我那师尊啊，她姓洛，喜欢穿着黑色衣服，修为的确深不可测。不过她仁爱，善良，喜欢乐于助人，很有正义感，对我很好，对手下人亦是如此。她在正道啊，有很高的名声，也被称为洛华仙子。」

    姜辞听到这番评价，有些吃惊地点点头，「好厉害啊，哥哥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下她啊？。」

    「我师尊很少见别人的，不过有机会我就会问问她的，阿辞你放心。」

    姜逆宠溺地笑着，但在眸底里面，他隐藏着一丝冰冷。

    他可不想让自己妹妹见到自己那所谓的师尊。

    他那师尊，除了他前面所说姓洛和喜欢穿黑色衣服还有修为高深这些情况外，实际上的情况，完全就是他说出来的反面。

    她残忍，奸诈，喜欢打家劫舍，很有身为魔道中人的自觉，对他可谓是随意使唤，随意蹂躏……。

    在正道里面，她的确有很高的名声，不过那是恶名。

    还有，那洛华仙子的称号是她自封的，外面的人更喜欢称她为洛华妖女。

    称她为妖女不仅是因为她作恶多端，也不仅是因为正道联合都要讨伐之人，更重要的，还是她身具一番高深媚术，臣服于她裙下之人数不胜数，手底下组成一个让各大正道都极为忌惮的势力。

    她身具媚术之外，还有着一门极为逆天的双修功法，她收他为徒的目的，其实就是拉着他去双修，从而汲取他体内取之不尽的魔气来提升她的实力。

    虽然她也在这个过程中反哺修为给他，令得他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面就拥有金丹的实力，但也无法改变自己是被强上的事实。

    每次他都被她奸淫到失去意识，等他醒来后，她又翻脸不认人，明明床上就是个淫妇荡妇，床下却是摆出一副清高孤傲的姿态，虽然她很喜欢作弄他，语气非常轻佻。

    可这些也就罢了，最最最令姜逆感到恶心的，还是她这师尊和自己那不染尘世的娘亲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

    是一模一样！。

    一开始姜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误以为她是自己娘亲，才会误入魔爪。

    后面经过他这么多年来的观察，姜逆才认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师尊和娘亲完全就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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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母亲和这个妖女同时出现过，她们二人虽未见面，但姜逆是感受到双方的气息，都是无比真实的，不可能作假的。

    除此之外，母亲和这个妖女的性格也是完全相反，他的母亲也不可能像这个妖女那样露出那副淫荡妩媚表情的。

    姜逆很尊重以及敬佩自己的母亲。

    在姜逆心目中，自己的母亲完全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仙子，不沾凡尘；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尽责和博爱的母亲，为了他和妹妹，甘愿放弃修为，彻底破碎道心，沦为凡人。

    所以每当那个和自己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妖女将自己压在床上，在自己身上舞弄骚姿时，放声淫叫，极为淫荡时，姜逆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受到了玷污。

    长久以往，也因为经常被那个妖女强迫奸淫，姜逆就极度厌恶除了自己母亲和妹妹外的一切女人。

    一旦跟别的女人接触了，他就恨不得将自己的皮肉削去，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挫骨扬灰。

    所以面对无论多好看的女人，姜逆的心湖都泛不起任何波澜，只有感到厌恶。

    可时隔一年多再次回家，他跟自己的妹妹母亲接触上，就这么短短几个时辰里面，姜逆对于自己心湖中不断泛起涟漪的情况感到无比惊异。

    不过也说明了一件事，无论他再怎么厌恶女人，自已的妹妹和母亲终究是特别的。

    这点就好。

    「哥……。哥？。哥！。」

    少女的呼唤使得姜逆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鼓着脸有些生气的少女，愣了一下后慌张道：「阿辞，怎么了？。」

    姜辞瘪着嘴，幽幽地看着姜逆：「怎么你时不时就出神啊？。和我出来玩就这么无聊吗？。」

    姜逆闻言，赶忙摇头，但正当他要开口解释时，他们身边走来一群刚刚从二楼下来的少年少女，他扭头望去，眸光深邃。

    那为首的少年长相平庸，但外放出来的气息表明着，他……。

    是一个实打实的修士。

    不过是小小练气而已……。

    这位少年走到他们桌旁，似乎听见了姜辞方才的话，便开口笑道：「哈哈哈，小辞要是无聊的话，能否赏脸，和我一起去逛逛呢？。」

    姜辞听到这个声音，柳眉轻蹙，没眸望向过来的一群人，似乎有些厌恶。

    而姜逆看得到姜辞的神色，眼中冷芒一闪而逝，他放下酒杯，眉头舒展开来问道：「你们是？。」

    姜辞听言，直接开口：「哥，咱们别管他们，我们走。」

    少女说着，就要拉着姜逆起身。

    而这群人中的一个少女见到姜逆的俊俏面貌后，赶忙挡住姜辞起身，攀话道：「哥？。小辞，你哥哥在外面一年多没回来，竟然没有出事？。这是你哥哥吗？。」

    姜辞听到这句话，顿然大怒：「你说什么！。这就是我哥！。」

    「阿辞，不要激动。」

    姜逆看清了这群少年少女们的新性，用手拉着姜辞。

    「那你哥先在几岁了？。」

    少女问道。

    「十七！。」

    姜辞被姜逆拉着，但嘴没有被捂住。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少女眼睛瞬间一亮。

    而这群人为首的少年得知后，展开神识在面前扫了一下，随后冷冷道：「切……。没有灵气，不就是个凡人吗？。还是十五岁以上的了……。小辞，跟我走，别跟你那废物哥哥逛了，来陪我们逛逛吧。过几天村里就有修士来开窍收人了，咱们几个已经是练气的肯定直接被带走了，不妨让我来传授你一些法门，总好过跟你这废物哥哥混日子，还出去一年都不回来……。还以为多厉害呢，就长着张脸。」

    那个为首的少年说着话时，看向姜辞，一点也不遮掩自已眼中的垂涎之色，同时也在用言语踩着姜逆。

    而和他一道的少年少女们则是纷纷笑了起来，那嘲讽和高傲的姿色溢于言表。

    在他们眼中，眼前的兄妹俩都是凡人，没有任何灵气，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这就是实力为王，管你长得好不好看，没有实力，一点儿也没用，甚至还会害了自已。

    这群人是相信姜辞不敢拒绝的，因而都笑了起来。

    而在一旁围观的酒客们见到此景，也都纷纷低声说起话来，不敢望向这边，彷若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

    「这个姜家兄妹就是山上那一家的？。」

    「对对，来咱们这很久了，不过他们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那个妇人和小姑娘长得是真的好看，貌若天仙啊。」

    「但村长不是警告过我们不得打扰他们吗？。」

    「是警告过，但先在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看这兄妹俩，一个两个都还没有引气入体，有可能是修士吗？。」

    「说得也是，实力为王，啧啧啧，那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嘿嘿，我可跟你说，他们娘亲才是真的漂亮，像个仙子那样啊……。」……。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姜逆新如止水，但敏锐地听见这些话后，他不经意地看向一旁将那些人全部记下，随后淡漠地看了围着他们这的这群少年少女们一眼，对姜辞问道：「阿辞，这些人是？。」

    姜辞眼露厌恶，还在气头上的她正想与对方争辩，可听到自已哥哥的声音后，凑到姜逆身边低声道：「这个为首的是村长家的次子……。几年前就开窍了……。这些年在村里面，仰仗着自已的实力和地位，算得上是作威作福。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那个男的是李家的，天生力气比较大，好像是凡人吧，但好像资质还不错……。而那个刚才说话的女的，是赵家的，唔……。先在是是练气了？。她也喜欢为虎作伥吧……。不过要注意她哥哥是筑基的。这群各家各户的少年少女们，就是以他们三个为首的。哥……。你要……。」

    迎着妹妹愤怒的眼神，姜逆缓缓按住了她的手让她别太过激动，接着就抬起他那双不夹杂半点儿情绪、漆黑深邃的眸子望向为首的少年，淡淡一笑：「君子成人之没，这位小兄弟，你们此举，不好啊。」

    为首的少年皱了皱眉，「我可没有跟你商量，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问的是小辞，关你什么事？。」

    姜辞听见，又是愤怒地要起身，但下一刻又被姜逆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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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解地看向自已哥哥，但见到自已哥哥和母亲那样冷静淡然的眸子后，她想起了母亲和他们所说过不能跟村里人发生争执的嘱咐。

    片刻后，姜辞只能默默地压下心中的气焰，冷冷地看向为首的少年，缓缓开口：「我不去，请你们离开。」

    姜逆眸光微闪，暗中嘴唇缓缓勾起一个幅度，虽为男子，他做出此番动作竟也有一些勾人。

    而为首少年没想到真的会被姜辞拒绝，他之前因为那妇人在而不敢上前，可现在那妇人不在了，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却是被对方当众严厉拒绝。

    落了面子，脸色有些铁青的少年正欲开口时，身边走上来一个人，在他耳边迅速说了几句话。

    这为首少年听见后瞬间拧紧眉头，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姜家兄妹，说了一句走着瞧后便带人离开了。

    一群人离开后，姜辞鼓着脸坐好，随后垂头丧气地看向自己哥哥：「哥，我听你和娘亲的话，没有争吵。」

    姜逆笑了笑，看向那群人离去的方向：「阿辞做的对，实力不如人时，的确要低声下气，稳住局势，求得发展，后面再一鸣惊人，报了此仇。做人，要学会隐藏锋芒和展露锋芒。」

    姜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看着自己哥哥径直起身，并且朝自己伸出手来。

    在她将手放在那只温暖宽大的手掌后，那个牵住她手的少年温和笑着：「不过啊，若当咱们实力超过别人一大截时，便需使尽全力尽快地去灭杀对方，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不可轻敌，也不可放对方任何一条生路，免得生变。所以阿辞，其实你也做错了。」

    姜辞小脸皱成一团，呆呆地望着自己哥哥：「我哪做错了？。」

    「哈哈，无妨。走吧阿辞，不要被一些渣滓影响了心情啊，哥哥带你去买新衣服和新鞋子。」

    小姑娘刚刚有些低落和困惑的神情迅速化为喜悦和兴奋，她激动地点点头，反握住自己哥哥的手。

    从酒馆走出，兄妹俩又是在村落间行走了一下午。

    虽然这个小村落只有五十多户人，但因为是商队必经之路，商贸交易比较繁荣，因而村落间各种店铺也算是比较齐全。

    兄妹俩逛了许久许久，看见时辰差不多，便往他们回家的山路而去。

    不过到了清平山山脚下那条隐蔽山路，望着手上的东西，姜逆突然开口：「阿辞，哥哥有件事要做，你先回去好吗？。」

    「唔，我跟着哥哥你吧？。」

    「不用不用，哥哥跑得快一点，你先回去帮娘亲做一下晚饭，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那……。好吧，哥哥你注意安全啊。」

    姜逆笑着揉了揉妹妹的秀发，转头望向天边的夕阳，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但当他重新看向自己妹妹时，又是剩下了柔情：「知道啦。」

    「所以哥哥，到底是什么事啊？。」

    夕阳洒落在脸上的姜辞不解问道。

    「帮阿辞改错。」

    「改错？。」

    「哈哈，开玩笑的，哥哥漏了一件东西没买，买完很快就回来，阿辞小心上山，不要像以前没看路摔倒了。」

    「唔……。哥！。你又拿这件事埋汰阿辞！。」

    「哈哈，好了好了，阿辞乖，先回去吧。」

    「嗯嗯，哥哥你也注意安全！。」

    「会的。」……。

    红日西沉，天上的红霞烧得火红。

    所有的事物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世间万物都渐渐向黑色靠拢。

    迎着晚霞的偏僻村道上，正并排走着两位少年一位少女，若细细打量，便知道他们其中一男一女两人已经引气入体，是练气修士。

    而剩下那个还未引气入体的少年却也是人高马大，一看便知资质非凡。

    三人并排走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少年突然开口：「再过几天，宗门修士就要来了，村长跟我们讲了一下宗门情况，你们决定好了去哪里了吗？。」

    三人中唯一的少女接话：「哼哼，我要去竹山宗！。木系法术应该蛮适合我的！。」

    剩下的那个为首的少年冷呵一声，稍显高傲：「呵，我爷爷跟我说，能去问道宗就一定要去问道宗，虽然问道宗在宁州只算一个小分舵，但一旦后面修为上去了，就能去别的州一步一步升上去，甚至到最后能去到中州的本宗！。」

    人高马大的少年听到后，语气带着一点吹捧：「唉，王老大，羡慕你啊，现在都快练气后期了吧？。问道宗应该是妥妥的了。」

    少女眼中飞快闪过对那个人高马大却是弯着腰的少年的一丝不屑，不过不妨碍她也开口吹捧，毕竟她也算是那个为首少年身上获得好处：「对啊对啊，还有，我真想不明白那个姜辞敢拒绝你的，如果不是村长叫我们……。但不得不说，那个姜辞的哥哥长得蛮帅的。」

    为首被喊做王老大的少年听见后，想着那个娇俏少女的身姿，不屑一笑：「她哥哥这么大了都还没开窍，她应该资质也比较差了，终究是个凡人。长得再怎么好看，无非也就是一具皮囊而已……。」

    人高马大的少年脸上露出一点阴险：「老大，要不等她下次再出现，我们直接把她给……。」

    就在为首少年听着那另一少年所提的龌龊建议时，剩下的那个少女忽然如临大敌般迅速开口：「等等！。前面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为首少年反应迅速，飞快望向他们的前方。

    他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夕阳，用着一双冷漠到极致的眼眸随意地看着他们三人。

    对方脚步不停，走得越来越近……。

    随着对方的靠近，彻底看清楚对方的脸后，为首少年瞬间皱起脸来，朝面前那黑衣男子喊道：「你是今天下午那个人？。就是姜辞她哥哥？。」

    黑衣男子没有回话，而是继续朝他们走来。

    对方步伐稳当，气息平稳，并且周围没有任何灵气入体，但带给人的压迫感很强，被他盯上，就像是被死亡勾住了那般。

    想起一种情况，为首少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惧意，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可看到身边两人都被吓得瘫倒在地一动也不敢动时，他却又突然鼓起勇气，朝面前的人怒吼道：「不许动了！。再动我……。我……。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依旧没回话，但他这次有了点反应，是拿出了一把小匕首。

    为首少年顿时眸光一紧，可接着他却是看到面前的黑衣男子拿出刀后，将自己衣袖拉起，然后往他自己的手臂上迅速一划。

    那刀很锋利，几乎就在黑衣男子划自己的下一刻，他那有些病态白皙的皮肤上便流出了一滴滴鲜血。

    看到这画面的为首少年顿时呆在了原地。

    这……。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自己划自己？。

    为首少年万分不解，可下一刻当他看见那些滴落的鲜血全部化为了剑并且全部都指向他们之时，他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但眨眼之后，他竟神奇地从正面看见了自己的手臂、自己的躯干、自己的腿……。

    咚。

    这是泥土……。

    嗯？。

    怎么回事？。

    赵雅的头怎么滚落下来了？。

    不……。

    不对，我的身体怎么倒下了？。

    不对……。

    是我的头……。

    我的头怎么也掉下来了？。

    少年很茫然，但下一瞬，一股幽蓝烈火出现在他眼前，将他吞噬殆尽。

    不稍片刻，他的一切……。

    渣都不剩了。

    ……。

    一阵风吹过，将地上的两团还是练气修士的灰吹去，仅留下仍在原地的黑衣男子和那位人高马大，此时却跪在黑衣男子面前不断磕头的少年。

    黑衣男子看着眼前这个方才还想献计坑害自己妹妹的人，声音平静道：「带我去他们两个的家。」

    「大……。大人……。您……。您要干什么？。」

    跪在地上的少年头已经磕出了血，他害怕地望着眼前宛若魔鬼一样的黑衣人，全身都在颤抖，可搭配上他的身形，此时却是有点滑稽。

    「我要干什么啊……。」

    黑衣人呢喃着，看了眼手上已经止血的伤痕，笑了起来。

    而地上跪着的少年看着眼前黑衣人笑得愈来愈张狂，他心里害怕慌张无比，不禁赔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他便看到了眼前黑衣人双眸变成了血红色。

    他连忙低头，接着就被对方用脚踩住头，让他吃了个狗啃泥。

    不过少年终于听到了黑衣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要做的，自然是……。灭他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