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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魔尊嫁到

    只是这些年他疑心越来越重,硬生生将几个儿子都逼反了。

    滕誉正打算问问大皇子和云家那边的动静,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殿下,皇上招您进宫。”

    “殿下,不能去”韩青拦住滕誉,“既然皇上察觉到了,那此时叫殿下进宫肯定没好事。”

    “不用担心,他也只是以防万一,真要出了变故,你就按计划行事。”

    “可是属下怕您在宫里有危险。”如果三殿下落入皇上或者大皇子手中,那他们的计划再完美都没用。

    “皇宫就算是龙潭虎穴,本殿下要跑还没人能拦得住。”

    滕誉换了身衣服跟着内侍进宫,刚出府门就见大皇子也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别开眼。

    到了宫门口,滕誉看到守卫果真比平时多了几倍,有大臣在宫门求见,也被一一拦了下来。

    四皇子病重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开,因此皇帝封锁皇宫的事情难免引起群臣的恐慌。

    看到滕誉二人过来,宫门外的大臣才松了口气,纷纷来询问“殿下,宫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老臣有急事禀告陛下。”

    滕毅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宫里的事你们就别打听了,父皇不见你们自然是有要事,大人有急事不凡先找丞相商议。”

    两位皇子进宫后立即被带到了后宫,四皇子还小,皇帝准许容妃亲自抚养,不过听说大多数时候,四皇子都被皇上带去了寝宫。

    这份殊荣,当年三皇子都没有享受过。

    滕誉脚刚迈进大门,一枚镇纸就飞了过来,他歪头避过,后头跟着的小太监遭了秧,脑袋上被砸出两个血坑。

    “父皇这是怎么了您的身体可不能大动肝火。”滕誉缜定地走上前,大皇子紧跟其后,表情也是淡淡的。

    皇帝挥手又砸了个东西过来,怒喝道“说,是你们谁干的真当朕老眼昏花,任人摆布了么”

    滕誉惊讶地看着他,“父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儿臣这几天都在府中,什么事都没干啊。”

    大皇子行了个大礼,委屈地说“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皇帝气得大口喘气,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来人,带两位皇子去隔壁看看他们的皇弟”皇帝沉声吩咐,一脸是肃杀之气。

    “皇上,不可啊四皇子那可是万一传染给两位殿下怎么是好”内侍吓得直磕头。

    他这么一说,皇帝怒气更盛了,大叫着让人把这奴才拖出去斩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死不足惜”皇帝猛烈地咳嗽几声,让人带着两位皇子过去。

    滕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位四弟,快满周岁的孩子看起来还很小,脸上长满了水痘,看着很丑,也不知道像谁。

    屋子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带着巨大的恐慌,看着几位太医为了一副药方吵的面红耳赤。

    小孩子大概是感受到了病痛和恐慌的气氛,哭的很厉害,容妃远远地坐在一旁,脸上罩着布巾,大概是哭过,眼睛又红又肿。

    但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她怕死的事实。

    当然,也没有谁不怕死的,据说才过了一夜,这宫里就死了十几个人,一旦有人被传染,当即会被格杀,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命等着太医医治。

    大皇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几位太医,四弟怎么样了”

    太医们看到进门的两位皇子都吓了一跳,李太医更是吓得不轻,频频给滕誉使眼色。

    “两位殿下可不敢进来,快出去要是被传染上了怎么办”他们是臣子,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来诊断,但对方可是皇子,哪能冒这种险。

    容妃咯咯地笑出声,阴森森地说“一定是皇上命你们来的吧哼,否则两位殿下岂有那么好的心肠来看弟弟”

    李太医不管她,让徒弟给两位皇子发了手套和面巾,又叮嘱了几句防范的方法,才重新投入到争论中。

    其实大家都知道,四皇子没治了,可依着皇上对四皇子的看重,四皇子没命他们都得陪葬。

    “听说民间会有些偏方,要不本宫让人贴下告示悬赏也许能找到救治四弟的方法。”大皇子关切地说。

    容妃突然站起来,“对,本宫要去民间找药方,你们这些太医都是蠢材都是来害我们母子的本宫不信你们”

    她说着就要冲出去找皇帝,可是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娘娘,皇上吩咐过,不准您出这个屋子,您要以四殿下为重啊”

    容妃一巴掌甩过去,大叫道“狗奴才,滚开你一定也是想要本宫的皇儿死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您有什么话奴才帮你传达,您就算出了这扇门也见不到皇上啊。”

    “好,那你快去禀报皇上,让皇上贴告示悬赏民间的名医皇儿一定不能死他一定不会死”

    大皇子瞅着这女人一眼,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当初这女人得意的时候,他就想过,要让她尝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滕誉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婴孩身上,听着他刺耳的哭声,仿佛想起了母后去世时他也曾这样哭过,恐惧、疼痛、绝望,哭得不能自己。

    279 真是高明的手段

    滕誉不是个太有同情心的人,但此时看着那个独自躺在床上哭的小孩,没有人抱着他安慰,就这样慢慢等死,心里无端地涌现出一股悲凉来。

    皇帝说是很重视这个孩子,但恐怕得知他得了天花后,就没踏入过这间屋子里。

    而容妃,如果不是皇帝限制着她的自由,也可能早走了。

    他们伤心是真的,毕竟是盼望了许久才来的孩子,但绝对不舍得为了他陪葬,他们的人生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滕誉在身上套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把手套和布巾带好,然后走到床边抱起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轻轻拍了拍。

    这一幕惊呆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容妃更是吓得大叫“滕誉,你要做什么快放下他你想干什么”

    滕誉抱着孩子朝她走过来,嘴角带着恶意地笑,冷冷地说“这是你的孩子吧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吧现在他快要死了,你怎么不抱抱他”

    说着他将孩子朝容妃怀里塞去,对方却挥舞着双手频频后退,“不别过来别过来”

    滕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低头看着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那张嫩滑的脸已经不能看了,看着着实恐怖。

    可如果你看着他的眼睛,依然会被他的纯净所吸引,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还不懂得这世界上的人心险恶,还不知道自己在面临的是什么。

    滕誉以为自己会很讨厌这个孩子,可是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什么怨恨厌恶的情绪都没有了。

    大皇子也呆呆地看着滕誉的动作,随即讽刺地嗤笑道“三弟这是做什么爱心泛滥么以前怎么不见你如此关心四弟”

    他好歹有在皇帝面前表现过对四弟的手足之情,滕誉却连见都不见这个孩子,谁都知道三皇子厌恶四皇子到了眼不见为净的地步。

    滕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本殿虽不是良善之人,但也不会对一个口不能言的婴孩下毒手”

    “三弟这话什么意思”大皇子板着脸,接收到大家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滕誉此举的用意。

    他就说老三怎么会好端端的会冒着被传染的危险去抱一个他讨厌的孩子,原来不过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

    估计很快皇帝就会得到这边的消息,到时候定然也会以为自己是凶手。

    真是高明的手段

    滕誉没有理会他瞬息万变的脸色,问李太医“四皇子的病情如何可有救治之法”

    李太医面色灰暗的摇摇头,“恕臣无能这天花乃绝症,太医院无能为力”

    容妃虽然已经听过这些话了,再次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钻心般的痛楚。

    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啊,战战兢兢地保胎十月,又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才生下来的骨肉,就这样没了她红肿的眼睛闪过一股厉色,猛地将大皇子用力一推,端起一旁的铜盆朝他身上砸去。

    铜盆没什么重量自然砸不死人,可是盆子里放着的却是四皇子之前换下来的衣物,准备拿去烧毁的。

    大皇子一时没有防备被砸中后背,他下意识地反手一推,只觉得柔软的东西划过他的手掌。

    太医院做出来的手套很宽松,刚才那一摔,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大皇子转过身来,就见自己脚下散落着几件小孩的衣服。

    他脸色乍变,“这这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得死你们都要给皇儿陪葬”容妃疯狂地大笑着,又跑到床边将四皇子用过的东西一样一样地丢出来,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吓得四处逃窜。

    “你们都去死吧哈哈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得到那个位置”

    大皇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跑出寝殿,大声吼道“水快给本宫拿水来”

    他脱掉外衣,用衣服重重地搓着手背,仿佛要擦下一层皮来。

    还是有位太医好心的提醒他“殿下,不可啊万一出现伤口才更容易传染,千万别把手弄破了,不会有事的”

    大皇子将衣服丢在地上踩了几脚,愤愤地吼道“人都死哪去了快给本宫端水来”

    皇帝闻讯赶来,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怒斥道“都在做什么”

    人群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个个将腰压到最低,不做出头鸟。

    大皇子正用清水洗手,洗了几遍后一手将水盆推翻,“去,再去打盆水来”

    “都给朕站住,乱哄哄的成何体统”他见滕毅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表情狰狞地盯着自己的手,眉心一皱,“滕毅,你怎么回事”

    大皇子将双手举到皇帝面前,语无伦次地说“父皇,儿臣要死了儿臣要死了”

    “混账话好端端的死什么”

    一位太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安慰大皇子说“殿下,您不会有事的,短暂的接触一般不会被传染的。”

    “你说的是真的万一呢万一就传染了呢”

    “什么万一不万一的,那不赶紧滚下去,丢人现眼”皇帝怒气横生,看着他那副怕死的模样露出厌恶的眼神。

    这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儿子,文武双全,到头来还是如此不济事。

    皇帝此时早忘了,自己比儿子更怕死。

    经这么一闹,滕誉怀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李太医忙上前想接过孩子,“殿下,您抱一会儿就好了,给微臣吧。”

    他欲哭无泪了,他家殿下要谋名声也别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

    皇帝将视线转过去,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依旧训斥道“你把老四抱出来做什么不知道他此时不能吹风吗你是想害死你弟弟吗”

    滕誉冷笑一声,将孩子递给一个宫女,径自问李太医“他还能活多久”

    “滕誉,你什么意思”皇帝一步冲过来,举起手就想扇他一巴掌。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因为每次他也想问太医,自己还能活多久。

    滕誉握住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却吐出最温和的话“父皇担心,儿子铜皮鐡骨,小心手疼。”

    李太医低着头,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声地回答“用药好好调理着,也许能活七天到十天。”

    场面安静了下来,滕誉嗤笑一声,“那离死也不远了。”他摘掉身上的防护,大步朝宫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澜馨殿,“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云贵妃正在等消息,见到来人忙问“怎么样了是不是那孽种死了”

    小太监狠狠地摇头,将皇帝召两位皇子入宫,到大皇子沾染了四皇子衣物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娘娘,太医说,四皇子还能活十天。”

    云贵妃怒砸了一个花瓶,没去管四皇子能活几天,只顾着想她儿子有没有事,“那大皇子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