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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炮灰

    的时候,全身的肌肉紧绷,刀锋仿佛光一般从眼睛里射出来,胆怯之人一般难与之对视。几年前的高琳不能,现在的高琳也不能,所以她只有侧头,避开林致远的目光,“你讲讲道理。”

    林致远笑,点点下巴,声音放柔软,“我若是不讲道理,你有现在的风光日子过”

    “你要做什么”高琳闷气。

    “高琳”林致远狠狠抽一口烟,掐灭烟头丢开,“你回来吧,我会离婚的。”

    高琳诧异地抬头,对上林致远幽黑的双眼,那眼中仿佛燃烧烈焰,能灼伤人的灵魂,她道,“你疯了”

    林致远冷笑一声,升起车窗,高琳感觉不妙,想要打开车门却被锁了中控。

    林致远伸手捏住高琳的下巴,恶狠狠道,“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就把肖成南带我面前来带过来也就算了,还非得现亲热膈应我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这辈子,你就只能做我的女人”

    结怨

    林致远受刺激了,而且刺激不小 这是高琳的第一反应

    白倩和向垣的被发现了 这是高琳的第二反应

    林致远要破产了 这是高琳的第三反应

    林致远疯了 这是高琳的最终反应

    纵使脑内剧场激烈,高琳面上也保持平静,她太熟悉林致远的套路了,对着外人或者能稍微压制脾气,背过身来却是暴躁得能把屋子掀翻,她要在这个时候跟他明刀明枪的干那就是白痴了

    她低头,闭了闭眼睛,心脏稍微抽痛,生怕呼吸惊动了埋藏在内省深处的妄想,理智却又是更加明白,林致远不过是在说气话罢了 她若拿了他的气话当成圣旨来对待,不识趣地要求他兑现,那么之后的日子才是地狱。

    最后一丝留恋都化成飞灰,一溜烟消散了。

    林致远指下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冰凉滑腻,高琳也就这一身皮子好,仿佛新剥壳的鸡蛋,白腻细致,肉光玉润。他的东西,不要了,宁愿丢到垃圾桶里再不见天日或者被什么永远见不到的人捡去随便用了,也不要被认识的人珍而重之地收藏,时不时在眼前溜上一圈,那是对他的挑衅。

    “什么人不好找偏找个肖成南”林致远冷笑,端着高琳的下巴拉向自己,她的下颌曲线因绷紧了而显得细致分明,眉头到鼻梁之间的高低起伏以及不断抖动的卷曲眼睫毛,让人想要亲自触摸,“堵我的心”

    高琳嘴巴闭得紧紧,千万忍住不说刺他的话,大好前途在冲她招手,可不能毁于一旦。她偷瞄一眼林致远放空的侧身,在估计一下自己的行动速度,挫败

    “你情我愿,我买了你几年青春,虽然付的是钱,可情意还在。没有我,你能过上今天这样扬眉吐气的生活却跟肖家的人勾勾搭搭触我的霉头,我不好了,你有好日子过”林致远鼻梁凑到高琳脸边上,“女人就是眼皮子浅,不过一个男人,就把什么都卖了”

    高琳火大死了,拳头跩得紧,臭不要脸的男人

    林致远看高琳不说话,下巴上几个鲜红的指印,到底心软了一下,放开手,顺便摸了一把脸蛋,“你乖乖的听话,我照样跟以前一样对你好”

    高琳扯开林致远的手,动了动脚,收紧塑料袋的绳子,右手悄悄摸到门把边上,转身遮挡手的动作,“你骂得挺对的,我这女人就是眼皮子浅,见了你一个男人就把什么都卖了。既然能有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有什么奇怪”

    林致远怒,瞪高琳,“还嘴硬”他这一段有多纵容,她该心里明白,若是以往以往的话,不必他纵容,高琳是从不会如此油盐不进。

    “我从20岁起就没长进过啊”高琳自嘲一笑,“你要结婚的时候做到了告知的义务,我谢你没让我沦为可笑的地下情人;现在我们没关系了,你要离要好连义务都不必尽了,这样的话,我更会谢你没意思让我成为导致别人婚姻破裂的第三者。我只不过一个普通女人,口水都能把我淹死,还做不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林致远,你要是真对我有几年的情意,考虑一下我的立场”

    “原来你是如此有原则的人”林致远笑,“做我的老婆难道还比不上肖成南的女人”

    高琳笑一下,手上就要发力。

    林致远居然又拖过她,“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要真能说出一句不再爱我来,我信你”林致远太明白以往的高琳,他可以任意地对她蛮横,但是却不能开一个不喜欢不爱她的玩笑,任何一句涉及这个的话题,高琳必然会有激烈的反映,哭泣或者生闷气那是难免。他有时候会怀疑,如果任何人有逆鳞,高琳的逆鳞是对他的感情,那是不是意味她真的曾经百分百纯粹地爱过他

    高琳仰头,没有丝毫躲闪。

    林致远的脸跟五年前一样,都说男人老得慢女人的青春容易消逝,林致远便是上天的宠儿。他的五官生来立体,皮肤更是难得光滑,古铜的颜色配上浓黑的眉毛和非常有精神的眼睛,无论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声是一条汉子。

    高琳不过是外强中干,用嚣张的语言和姿态来逃避内心的懦弱,林致远魔鬼一般看穿了她的皮肉血,最后妄想用眼睛来击倒她的灵魂。高琳知道自己不能输,她不能输给自己的软弱以及那一段青春愚蠢的时光 无论如何否认,它一直都在,在提醒她的生命中有过如何一段不能揭示的不幸。

    林致远讨厌高琳脸上的倔强和眼睛里的强硬,这个女人该是有着妖娆的身姿和柔顺的眼神,即使是看他也该带着三分的情意七分的羞怯,万万不该如此的疏离。

    认识到这个事实,林致远简直无法忍受,他单手拉过高琳的脖子,嘴巴就要贴上去。

    高琳全身的血液冲上头顶,想都没想就吐出一句话来,“林致远,你最不肯要别人用过的东西,现在我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沾着肖成南的味道,你还要”肖成南,你就委屈一下背这个黑锅吧,除了你,别的人可都背不起呢

    林致远楞了一下,高琳趁机伸手横过他的身体按下中控,打开车门下车。

    林致远回神,冷脸看车外的高琳,高琳回头便撞上他阴森森的眼神,打了个寒战,知事情无法善了,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一般。

    高琳回自己的房子,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怂了,同时很可能给肖家或者肖成南惹了巨大的麻烦。惶恐和不安折磨她,草草吃完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沸腾的都是漫无边际的画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很久不光临的眼泪也哗哗流了很久,颓废到完全不想理睬一直尖叫的手机。

    哭了一场,晕乎乎起身洗脸,拿手机看却都是肖成南的短信或者电话。她摸一把鼻子,回了一个短信,电话却又过来了。

    高琳清了下嗓子,自觉以现在的声音说话可能无法在肖成南这只狐狸精面前掩盖,只有挂了电话以短信交流。

    高琳自以为得计,躺在床上听着音乐发短信,可过了半晌门铃响起来,她猛然翻身起床,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四处翻找梳子把头发整理好,又在眼睛周围盖粉,拖拖拉拉半晌才开门。

    肖成南站在门外,高琳开门,他没等主人的邀请就迈进高琳的个人小世界,视线在小客厅里溜一圈儿,“我以为你被咱们家的情况给吓跑了”

    高琳抽一下鼻子,“乱说”转身去倒水,不料肖成南一手关上大门,一手将她拖到自己面前,大拇指在她脸上划一下,“搞什么东西在家里还化妆”

    高琳羞愤,这男人太没情趣了

    肖成南跟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从高琳的脸一直摸到眼睛边上,嘴角勾起,“你干什么坏事了”

    高琳推开他,到饮水机边倒水,“这个时间跑过来做什么”

    “谁让你不接电话”

    “我也有个人时间好不好”

    肖成南坐在沙发上,找遥控器开电视,小房子里瞬间充斥了各种狗血连续剧的配乐,也就热闹了。他丢开遥控器,意有所指,“我是怕有些人一个人的时候,没了主心骨,兴许一个疏忽就做了什么要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高琳瞪,肖成南笑一笑,拍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啊,你也陪陪我吧。”

    “才刚从你家出来。”

    “咱们需要独处的时间。”肖成南干脆起身把高琳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她的身体,鼻子埋在她颈项的地方呼吸了一下温暖的气息,忽然抬头道,“高琳,可以分你半个小时哭诉一下委屈哦”

    高琳原本还觉得这男人可靠,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一听这话就毛了 太爱刺探别人阴私的男人,太娘们了

    “你看你啊,稍微这么一说就跟刺猬似的。你的刺就算不竖起来,也能保护好自己,没有谁会故意来伤害你的。”

    肖成南把高琳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高琳指尖隔着衣服捏起一小块肉使劲。肖成南皱眉,“这也是人的肉,会痛的”

    “我以为你神经粗,看来也跟一般人差不多嘛”高琳把头试探性靠在他肩膀上,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看连续剧,剧中的男女正欢快地约会制造各种惊喜和回忆,配合欢快的音乐,我爱你这三个字说起来似乎也特别容易。

    “你说,要是结婚的话,都需要什么东西呢”肖成南把下巴搁在高琳头顶。

    “不知道,也没结过”

    “你就没什么想法”

    “这种事情我妈是不允许我有想法的,她老人家自然有计划。”高琳兴趣缺缺,“可能就是穿上大红衣服去领证,在大院里摆很多酒菜请人吃流水席就好了。”

    “听起来真是简单。”

    “有什么复杂的真正关系成立,也就在拿到结婚证那一秒吧”

    肖成南的手不老实,顺着高琳的颈项就要往衣服里钻,高琳抽出来,起身,“又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啊”

    肖成南兴致勃勃地看高琳,“喂,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好不好”

    高琳身体僵持,脑袋里里喷涌出无数的脏话,最后只轻轻化为一句,“我暂时准备和你混,但是没准备和你疯。”

    肖成南单手托下巴,“我是怕时间拖久了,你就被林致远弄走了”

    高琳忍无可忍,“肖成南,你到底是看上我什么呢我怎么都想不出来,有什么是让你如此迫不及待。你这种态度,我很难不去想歪。”

    “高琳,你能够给我一个新的生活。我在肖家三十年,只有遇到你之后,才看到所有可能性的希望。”

    周到

    肖成南四岁生日的那一天在幼儿园度过,幼儿园的阿姨给了他一个小杯子蛋糕,上面厚厚一层奶油,点缀几块薄薄的菠萝片。他舍不得吃,留着回家和妈妈一起吃,在他的小小世界里,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涵义,母亲占据了全部。

    放学的时候他拿着杯子蛋糕蹲在学校门口等,小朋友都已经走完,学校门口也没有家长了,老师因为等太久回宿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他靠在铁门边上,两只大眼睛从门缝里看出去,然后伸出食指去戳杯子蛋糕上的奶油,塞嘴巴里,笑得眼睛成小月亮 很甜蜜的滋味。

    路灯亮的时候,一辆车停学校门口,那年代自行车都是稀奇,更何况小汽车。

    肖成南转头看宿舍那边的老师没注意自己,从门缝里钻出去,好奇地观察小车。他凑近了看,不料车门打开,一个壮壮的中年男人冲他招手。他傻乎乎地走过去,脸上满是在墙壁上蹭的灰尘,嘴角还有奶油。

    那中年男人皱眉看他,伸手抹掉他嘴角的奶油,然后扭头呵斥车后的一个女人。

    母亲哭泣的声音以及男人的责骂,这是肖成南对父亲的第一印象,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进入了一个复杂却又无法逃离的漩涡,如果小孩子可以选择,他更希望自己能够自由地奔跑在满是落叶的小巷子里,也不愿意坐在高墙内仰望一小片蓝天。

    肖成南五岁的时候被母亲带到传说中的外公外婆家,他穿了漂亮的衣服,还学了母亲教的一些话,无非是很想念外公外婆要恢复来往之类。肖成南背得很认真,可惜结果不过是目睹一场断绝父女关系的好戏,母亲被白胡子的老头打出门,连带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

    肖成南六岁的时候上小学,同学们都说他没有爸爸,于是家长会的时候要求父亲去学校,被拒绝,因为初中的肖成锋也要开家长会了。

    肖成南七岁的时候把满满一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