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风月日记(54)

作品:《女教师风月日记

    第五十四章·好消息与坏消息(上)

    2020年2月18日

    转过两个弯大概走了一百多米就来到了车前。

    他抢先一步打开车后门以手遮顶用绅士般的语气示意我道:“陈老师请!”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便顺步坐了进去他轻轻关上车门然后转身回到驾驶位启动汽车。

    我等他打着了火便顺口说道:“看来我级别还是不够啊连坐副驾驶的资格都没有啦顾姐姐该没少坐吧。

    他一边缓缓挪动汽车一边傻笑着答道:“之贻这你可就错怪我了在我们官场的社交规则里大领导或者尊贵的客人都是坐在后坐的副驾驶是留给陪同人员的。

    我冲着后视镜撅了噘嘴以示不屑。

    这时徐中军刚调转好车头正要驶出小巷结果就在即将拐向主路的时候车底突然传来刺耳的“轰咚”声紧接着车身猛烈的摇了两下我毫无防备的被甩到一边肩膀重重的撞在了车玻璃上瞬间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急忙忍着疼抓住扶手只见徐中军正手忙脚乱的控制着汽车嘴里还“哎嗨……哎呦”的大叫着我惊慌的朝窗外一望就见汽车前半部分已经冲上人行道差点就撞到路旁的大柳树好在车已经熄火了但是车身依旧微微摇晃好似风中枯叶。

    徐中军惊魂未定匆忙转过头来一脸仓皇的问道:“之贻没事吧?撞到哪里没有?”

    我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猛猛吸了口气这才感觉心跳和呼吸平稳了许多我仍然死死抓着扶手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瞪着他喊道:“啥情况?你就是这么给‘尊贵的客人’开车的?”

    他完全把身子转了过来跪坐在座位上依旧急切的追问:“不开玩笑了之贻快看看伤到没有?”

    我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未发现有啥异常便答道:“没受伤呢就是肩膀有点疼到不碍事。

    他听完马上长舒一口气然后瘫软在座椅上头耷拉着靠背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歪过头又质问道:“到底咋回事开得好好的怎么会失控呢?”

    他先没答话而是狠狠砸了自己头两下接着迅速回身坐好再次打着火缓缓将汽车倒回到街边停车位然后下车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又坐回车里熄了火。

    他这才对着后视镜里的我哀叹道:“都怪我!车本来正常往前走着呢也不知怎么脑袋里突然就像针扎一样刺痛接着我便感到脑袋迷糊眩晕眼前一黑脚底下也跟乱了所以就……哎。

    听完他的解释我一下子把好几句责备埋怨的话给噎了回去心里有些焦急和担心于是我改为关切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得病了?那会儿在厕所里我看你就脸色苍白直冒虚汗要不去医院检查下?”

    他摆了摆手继续叹息着:“我身体一直好着呢没啥毛病啊六月份才体检过一次的。

    谁知道刚才抽什么疯肯定就是最近两天失眠没睡好导致的今儿下午我早点下班回去好好补一觉。

    看着他脖子上涔涔流下的虚汗我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一股抑止不住的疼惜蓦然涌上心头我不由得伸出双手轻轻放在他肩头一边温柔的捏着一边低声劝道:“还等什么下班啊你这状态能上班么?别老逞强啦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小年轻呢!再……再说了没个好身体怎么和我做‘长久夫妻’啊……”说道最后我早已声如细纹半边脸都烧热起来。

    徐中军则猛然半转过头两手分别搭在我手上然后嘿嘿傻笑着道:“好既然老婆都这么说了我就乖乖听话。

    待会儿我去单位看看要是没啥事我就请个假去瞧瞧。

    不过这车暂也不能开了我打车送你回学校把。

    等明早我再来开走。

    我嗖的甩脱他的手又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嗔道:“呸以后只能在‘那个的时候’才可以叫‘老婆’平时不许乱叫呢是不是忘了我给你的规定了!”

    话音未落徐中军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眉梢眼角霎时间又染上了一层愁云虽然极其细微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有些不合时宜本来二人关系已经变得缓和亲密彼此少了好多距离和芥蒂结果我一提“规定”肯定又刺激他想起了那个迷奸未遂的夜晚想起了被迫接受我“不平等条约”的“屈辱”。

    我心里不忍便想找点话去缓和气氛可是寻思了好几秒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也像是陷入了沉思耷拉着脑袋僵在那里。

    这时刚好有一对夫妻从车旁经过老公正搀着怀孕的妻子踱步前行两个人神态亲昵、言笑晏晏看起来无比的幸福与甜蜜这一幕就像刚才我刺激徐中军一般深深的又刺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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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我也和自己的老公这样相携漫步曾经我也为有老公坚实的臂膀而骄傲曾经我也手抚孕肚为将来幸福的三口之家而憧憬可是这些都在两个月之前化为泡影。

    我又突然想起了顾曼她已经再次怀孕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像刚才那位妻子和曾经的我一样带着甜蜜怀着美好的憧憬奔向幸福的未来而且不会如我一般遭遇命运的诅咒经历种种荒诞而悲哀的事件。

    想到这里我思潮汹涌既有对命运嘲弄的愤慨和无奈又有对那个孕妇和顾曼的艳羡与嫉妒诸般情绪纷至沓来再想想自己未来日子里的漫长煎熬到最后心底只剩下绝望。

    我感觉今后的生活就像是一个会游泳的溺水者每天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游永远靠不了岸偶尔能抓住几根树枝或破板稍稍喘息就已经是极大的安慰和幸福而乖巧的儿子和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我所剩无几的“树枝”和“破板”了。

    我突然想起四五年前特别流行的一句话:“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么便尽情享受吧。

    ”对于此刻的我来说这句话简直就是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何必苦大仇深的自怨自艾?何必坚守那些无比艰难的理想和目标?顺从内心的欲望吧及时行乐在放纵的生活里找寻欢愉……如果说刚才在盘算那几件事的时候我心里还充斥着纠结、犹豫和摇摆不定的情绪那么此刻我便彻底坚定了答案一个可能未必正确但却最适合我的答案。

    那对夫妻早已转弯消失了我却还始终凝望着街角任由思绪游荡直到徐中军用手在我眼前快速挥舞着叫道:“喂之贻!怎么又发起呆了?今天都还几次了魂不守舍的。

    走我先打车送你回学校。

    说着就要开车门我从沉思中醒觉过来一把拉住他说道:“等会儿你先坐下。

    我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一点二十分钟时间还够等他满脸惊疑的重新坐好后我继续说道:“这会儿还有些时间我和你说几个事儿说完了咱们再走。

    徐中军见我神情严肃浑无半分玩笑之意便也认真的注视着我回道:“嗯好什么事你说吧。

    我又理了理思绪把之前的想法重新快速理顺然后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件坏事和两件好事要说你想先听哪一个?”

    徐中军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坏的。

    我有些好奇的又问道:“这么干脆啊你不怕听完坏事情‘嘎’一下抽过去就再也没机会听到好消息了。

    说到这我没忍住轻笑了出来徐中军也跟着微笑道:“不怕我喜欢先苦后甜万一没抽过去那再听好消息时岂不是爽快加倍了!”

    我抿了抿嘴唇故作平静的说道:“好吧其实也不能算坏事可能就是对你会有些触动那个……嗯顾曼怀孕了。

    “什么!啥时候的事?”徐中军一边失声喊着一边像是屁股突然被针戳了似的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结果没防备撞到了车顶“咚”的一声闷响之后就见他右手疯狂揉着头眼睛却直勾勾瞪着我。

    我死死咬着牙并假装用左手食指揉搓鼻子这才强忍住没喷笑出来我稍稍调匀了呼吸然后答道:“我也是才得到消息她上午去医院检测的已经一个月左右了。

    徐中军听后眉头紧锁脸色愈发苍白头微微低着眼珠子咕溜溜的打着转一条汗水顺着鬓角缓缓而下。

    我知道他一定在飞速的回忆最近一个多月和顾曼做爱的情状几秒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用惊讶的语气冲我嚷道:“不应该啊我记得他一直是带着避孕环的难道这东西也有意外!”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真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笑得是他手足失措、还以为孩子是他的那种惊慌和尴尬的样子;气得是他毕竟还是在乎顾曼所谓关心则乱这不由得让我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醋意。

    我赶忙拍了他一下然后摆手道:“哎呀别瞎问瞎猜了她之前因为要治疗妇科炎症把环取下来过而且……而且孩子是她老公的。

    然后我就把中午我和顾曼的聊天原原本本给他复述了一遍但是我隐瞒了昨天和顾曼见面主动帮她锁贞操带的事情。

    跟随着我讲述的节奏徐中军的脸就像那摸不定的天气一般先是多云转阴接着是阴转小雨最后小雨又改为多云脸上的肌肉也是一会儿僵硬一会儿颤抖。

    他始终没有插嘴只是低头认真听着我都讲完半分钟了他还是僵在那里。

    我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之前他就因为聚会被我和顾曼阻挠而失眠从而弄得身体发虚迷糊这会儿又听到自己情妇和老公感情好转还有了身孕的消息肯定更加郁闷心伤。

    我轻轻推了推他肩膀然后柔声道:“没事吧科长?你俩在一起好几年了彼此了解、感情深厚不会因她怀孕就改变的曼姐和我说了她还是十分在意你的感受的所以正纠结着怎么和你说呢生怕影响和你的关系。

    到时候找个机会俩人好好沟通。

    行了别多想啦!”

    徐中军缓缓抬起头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豁达的说道:“哦那什么……没事我就是觉得消息太突然了。

    我俩虽然有感情但是她毕竟有老公、有家庭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再说了

    怀孕是好事啊现在逐渐放开二胎了生一个也好呢。

    有空了我会和她好好聊聊的。

    他虽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眼睛不会骗人来回游移的眼珠分明显示着他内心的燥乱眼角也早已聚集了不少“水雾”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凝结成泪花。

    这情形看得我心里愈发不忍就想着赶紧转移话题恰好我见他又顺手揉了几下脑袋便轻声问道:“科长头还疼么?该没撞抽过去吧?”

    他用手按住伤口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回答道:“还有两个好事没听到呢我可不舍得抽过去。

    现在是不是该说好消息了?”

    我马上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微微清了清嗓子好似要给学生上课一般接着声音清脆的说道:“想要听第一个好事情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六月十四日晚我给你定的三条规矩是什么?’”

    徐中军刚刚缓和的表情又变得苦涩起来他面露难色一边想一边嗫嚅道:“嗯……第一是随时满足你的……你的需求。

    二……二是没有你的同意不能主动打扰你。

    三是那个……哦是在经济上给你补偿。

    之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这时我突然把语调变得温柔细声软语道:“因为……因为我要把它们都废除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