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就躺在他的身旁,蜷缩着的他,那么高高大大的男生变成一团。

    厉南忱一手执着书,一手极有规律的在陈野头顶揉了揉。

    安抚的意思十分明显。

    陈野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

    眼睛也没有闭上。

    或许是那个问题太过纠结,陈野渐渐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烦躁。

    烦躁到能明显感觉自己自己血液的跳动。

    太阳穴里,隐隐胀痛。

    大脑深处也有种熟悉却不可名状的钝痛。

    又是那种感觉。

    好像是有另一个人,要从他的身体里跃出。

    渐渐地,陈野的手下冒出了一层密汗。

    心神不宁。

    心跳也变得比平时更快。

    那“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个鼓在里面雷动。

    越来越烦躁。

    陈野甚至都感觉自己身体在冒汗。

    莫名的心慌,正在侵占掉理智。

    忽的,厉南忱开口,“小野,我念书给你听怎么样?”

    “好啊。”陈野欣然点头。

    倒是厉南忱的声音,让他心绪平和了不少。

    他还没有听厉南忱念过书。

    那声音,一定很好听。

    厉南忱也不含糊,立即就念了起来。

    只是一开始,还念的是书上内容,念着念着,就不对劲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陈野忽的抬头,出声问,“这是念的什么?”

    同时伸手抓过厉南忱的书。

    上面没有这段内容。

    厉南忱道,“心经。”

    “啊,你会念这个?”陈野是震惊的。

    听了一阵厉南忱的声音,陈野刚刚烦躁的心也平复了许多。

    也难怪宁川总是说,自从他和厉南忱重逢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正常多了。

    他还挺喜欢这种,随时能控制住自己情绪和脾气的感觉。

    有一个人,让他拥有<a href=/tuijian/honghuang/ target=_blank >洪荒般的控制力!

    “当年那件事后,我也会失眠,吃药什么的都没用,人也快神经质了,然后楚燃和慕连羽就让我念这个。”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陈野知道是四年前订婚那天的事情。

    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那的确是很致命。

    陈野问,“有用吗?”

    “对我有用。”

    陈野点头,“那我也学,我背下来。”

    厉南忱笑,继续念给他听。

    陈野神情放松下来,十多分钟后,就浅浅睡过去。

    厉南忱怕吵醒他,声音柔和了更多,又念了一阵。

    等到陈野睡得沉了,他才停下。

    放下书,关灯。

    将少年圈入怀中,闭眼前还亲吻了他的额头。

    厉南忱知道,陈野也是极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困扰住了陈野,但希望他明天一醒来,就豁然开朗了。

    五月已经到底,六月快到了。

    陈野这几天也愈发沉默。

    这天,厉南忱在学校外面接陈野放学。

    等到人上车,他本能拉过陈野的手时,发现他的手上贴了两个创口贴。

    “跟人打架了?”厉南忱问。

    陈野哭笑不得,“谁家打架这么小伤口啊?”

    “怎么弄的?”

    “我雕刻东西,刀子不小心划的。”

    厉南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很是疑惑,“雕刻?”

    “我没跟你说过,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手艺还行。”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成品。

    一个肖像,跟厉南忱的模样惟妙惟肖。

    沉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小小的木雕竟看着还透着些许神性。

    厉南忱抬手揉了揉陈野的头顶,“雕刻得不错,怎么想起雕我?”

    “我随时随地将你带在身上。”

    听到这话,厉南忱眉眼中一片柔软,“好。”

    下一秒,陈野又将另一个雕刻出来的平安扣给他。

    平安扣已经串好了绳子,三个直径不一的环串在一起,竟有别样的美感。

    同样是沉香木,味道令人舒适。

    “阿忱,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厉南忱接过,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然后主动带进脖子里。

    装饰小巧又精致。

    这种木头本身也价值昂贵。

    是他很喜欢的礼物。

    却不料下一秒,就听到陈野问他,“阿忱,你想过孩子这个问题吗?”

    第55章 是不是你想要孩子?

    五月结束。

    陈野愈发沉默。

    因为他那天问厉南忱的那个问题,没有得到具体回答。

    厉南忱当时沉默了半分钟,对他说了句,“小野,这个问题我等几天答复你,好吗?”

    陈野点头,也没有问厉南忱说的的等几天具体是几天。

    过后,他也没再问起过。

    跟厉南忱在一起时,他也是平静开朗的。

    可一旦厉南忱消失在视线里,他就会变得心情沉重。

    他是挣扎了很久,才向厉南忱问出那个问题的。

    现在等答案,又是抓心挠肝。

    很难熬。

    甚至煎熬。

    在学校也是心不在焉。

    这天中午,他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在教室里的桌子上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