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灯唇角含笑，声音柔软：“乖狗狗。”

    梦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宽大的袖子抬手一挥，银色小蛇变成了灰烬散落在地上，他愤怒地开口：“那是蛇！”

    而且那是他的蛇！

    梦魇看向苏灯，已经不再像刚刚那么轻视：“你是觉醒者？”

    看来梦魇来现实有一段时间了，连觉醒者的事情都知道。

    苏灯点头嗯了一声，暂时不想暴露自己主神的身份，他可不想再把麻烦惹到自己身上来，不过还好梦魇是个蠢的。

    “原来人类世界还有这么厉害的觉醒者，但你落在我手上了。”梦魇冷哼一声，显然不只有这一招。

    但恰好，苏灯很清楚他还有什么招数。

    一串低低的呓语从梦魇的口中发出，那不像是人类能够吟唱出的声音，他手臂上的蛇随着他的吟唱扭动，越来越快。

    梦魇看着苏灯，吟唱声逐渐加速，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人类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搞什么？难道是聋子吗？

    梦魇不信邪，喊了一声：“我叫你一声，你听得见吗？”

    苏灯乖乖巧巧点头：“听得到，听得很清楚，冒昧问一下，你还要唱多久？”

    少年肩膀垂下，手掌贴在嘴上打了个哈欠，像是犯困了。

    梦魇嘴角抽动，生生停止了嘴里的吟唱。

    他tm唱的不是摇篮曲啊。

    另一边的二楼区域。

    江烬手持长刀，站在了已经变成傀儡的病人面前。

    病人眼眶中正常的眼睛被异化成蛇瞳，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皮肤下有蛇扭曲地爬动，一道道鼓起来，像恐怖的瘤子。

    他吐出舌头，也已经变成了分叉的蛇芯子。

    而病人本人的意识，应该已经坠入梦魇打造的眠城最底层当中。

    江烬表情淡漠，斩阎刀破风而出，一刀刀砍向傀儡病人，没有一刀是偏离的。

    他从不对怪物手下留情。

    分叉的蛇芯子被斩阎刀砍断，江烬乘胜追击，目标是刺死钻进病人额头中的银蛇。

    刀刃首先甩向了病人的脖颈，江烬借机靠近，趁着傀儡嚎叫的时候，重新扬起刀，刀尖抵上额头皮层下挣扎的银蛇。

    刀尖刺入一寸，病人的蛇瞳在恢复了短暂的几秒正常，刷地流下眼泪，在对上江烬的视线后，他留下了最后三个字：杀了我。

    江烬垂下眼，灰黑色的眼眸寂静如寒冰，刀尖完全刺入病人的额头，被斩断的银蛇呈两节状态掉落下来，失去银蛇寄生的病人变成空洞的干尸，也掉在了地上。

    被梦魇之蛇寄生第三阶段的人，是无法被救回来的。

    江烬不是第一次看到，也不是第一次有将死之人在他手下求死。

    上一次是他的队友。

    杀死寄生在第一个宿主体内的梦魇之蛇后，其他的病人都暂时安全。

    斩阎刀刚刚收起，江烬就感受到一阵巨大的能量波动，是来自无限流中的气息。

    怪物的气息。

    他想起许不勤刚刚给他传递的信息。

    江烬收敛眸光，冷峻地看向前方的走廊。

    而那个方向是苏灯不见的位置。

    “很好，人类，你以为我只有这几招吗？”梦魇重新蓄力，“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办。”

    梦魇的长相开始变化，手臂上的蛇爬到他的脖颈上，盘成了项链，同时梦魇的脸也逐渐变得像是蛇的面孔。

    鳞片覆盖上梦魇的手臂，脖颈，脸颊。

    嗯，看来他也不得不放大招了。

    苏灯眸中深红隐隐，漆黑的火焰从指尖燃起，他思索着开口：“听说白银是不怕火烧的，刚好我也很想看看你的鳞片烧起来是什么样子。”

    梦魇低笑一声，心想他的鳞片可不是什么普通银子。

    一团黑色火焰迎面抛来，落在梦魇一身的鳞片上，像是火碰到了沾满油的表面，烧得决绝而热烈。

    由内而外的疼痛让梦魇嘶吼，蛇瞳看向苏灯，似乎没想到这漆黑的火焰真的能点燃他的鳞片。

    “不可能……不可能……”

    被火点燃的梦魇像蛇一样扭曲起身体，苏灯看了一会儿，然后鼓起掌来。

    梦魇：……

    靠，他还在水深火热呢。

    感觉有被侮辱到！

    梦魇挣扎着想要摆脱燃烧的火焰，漆黑的火却烧得越来越旺，像是在灼烧他的灵魂。

    苏灯闻了闻，有股肉的味道：“好香。”

    闻起来跟烤鱿鱼差不多。

    黑雾突然叫了起来：【主神大人，江烬，江烬来了！】

    看来是感受到这边的气息了。

    苏灯当机立断，像上次一样装小可怜。

    梦魇正在想办法摆脱火焰，身上的漆黑火光突然消失，他以为是苏灯能力到了极限，顶着鳞片的疼痛瞬间开始反击。

    还没来得及接近苏灯的身边，一个人就从旁边冲了过来，梦魇满脑袋问号，冰冷的刀刃已经砍了下来。

    第19章

    “退后。”

    江烬把刀横在身前，视线冷戾地转移向梦魇。

    梦魇身上的鳞片被烧黑了一大片，连缠在脖子的上的银蛇都有些摇摇欲坠，不断吐着芯子，比之前更凶恶。

    “又来一个，斩阎刀吗？原来是你拿走的啊。”梦魇被熏黑的嘴角扯动。

    弱小·无助·苏灯牵住江烬的衣角，从背后探出小脑袋：“他好像受伤了，应该没什么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