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品:《鹤公子有所荼谋[重生]

    姜鹤的双肩陡然坍塌,清冽的少年嗓音中带着哀求:“母亲……”

    “若真有那么一日,母亲希望你不要深究其背后的秘密,切记应该顾全大局,顾念远在边关的你父亲和你的兄长,切勿轻举妄动。”

    “鹤儿,你该长大了。”

    长宁郡主素白的双手紧握着姜鹤的手掌,捏得他生疼。

    可这种疼痛,根本不及姜鹤心中痛楚的万分之一。

    直到趁着长宁郡主喝了药睡下,出了荣恩院的大门,他的心都不曾缓过来。

    陈全跟在姜鹤身后,头皮发紧。

    旁人或许并不觉得姜鹤生起气来有多凶狠,可他是见过姜鹤形如阎罗的模样,他在心底对姜鹤是发怵的。

    “叫上陈朝,季明留着看家。”

    “主子,咱们去哪儿?”陈全只想问个明白。

    姜鹤跨坐在马背上,眼睛睨着陈全,神色冰冷,半晌才出声道:

    “上山,为我的母亲祈福罢了。”

    第23章 站队

    许是谢老夫人知道在谢愉恩面前应当收敛些。

    晚膳时,谢老夫人并未再说些指摘谢荼管家不力的话。

    一家人围坐在大圆桌上,一起庆贺谢英顺利考完倒是其乐融融。

    王氏和谢芸也没再说些攀扯的话,只是不住地说些祝酒词劝酒。

    谢英不胜酒力,早就喝得晕晕乎乎,谢荼小口抿着,倒也没喝多,丢了个眼神给吟心。

    吟心时刻警醒着,直到晚膳散场,亲自陪着竹翠将谢英安全地送回了重轩院。

    谢荼不想把人心想得太邪恶,可是时刻提防着是有必要的,更何况是这样时刻打算在自家人身上有所筹谋的外人,更是要谨慎些。

    春闱结束,倒春寒就像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原本阴沉沉的天色放了晴,天气逐渐回暖,水池中的鱼儿游得欢快了起来,就连房梁上都开始有鸟儿驻足。

    重峦院中,谢荼仍然每日忙着和管事们待在一起请教或商讨家中一应庶务的处理。

    议了大半日的事务,撤了炭火的花厅竟然也有些闷热,管事们拿着帕子擦着汗,茶水一壶壶地上。

    管着针线的翁妈妈便随口提了一句:“该做春裳了。”

    谢荼便来了兴致:“这换季衣衫咱们府里应该都是有旧例的,只是不知住在朝晖堂和飞烟阁的客人们该如何置办?”

    在谢府久住的客人们的用度,合该按照谢府的旧例来。

    可是这整个谢府之中,谁人不知王氏如今可是谢老夫人面前的红人,那谢芃、谢芸更是谢老夫人心尖尖上的可人儿,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们三人啊!

    但是这话不便于放在台面上来说,毕竟这谢府还是谢愉恩的府邸,当家作主的还是谢荼这唯一的嫡女。

    可谢荼突然问起这事,是个什么意思?

    坐在底下的管事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谢荼举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动声色地瞅着众人的反应。

    坐在首位的徐妈妈心中一动,站起身来,面色平静道:

    “三夫人虽然和我们谢府隔房,可如今受了老夫人的邀请住在府里,那便是咱们府里的一分子,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姑娘作为主事之人,不便于将各位主子们区别对待。”

    “否则,若被有心人知晓闹腾出去,外人也只会说姑娘您小气,不会去想是不是三夫人他们做事出格。”

    谢荼没想到出头说话的人竟然是母亲杜一南的陪房徐妈妈。

    望着面前徐妈妈日渐苍老的面颊,内心无言。

    徐妈妈的丈夫章掌柜一向把母亲的田庄铺子里里外外打理得十分妥帖,她对他们一家人向来信任。

    因此,她曾经给江南外祖家送了信,拜托外祖母好好照顾徐妈妈的儿子章穆,配了个房中有头脸的大丫头杜鹃。

    至于他们这帮跟着杜一南嫁过来的老人们的养老问题,她也考虑过了。

    届时,她只需和外祖母讨来他们的身契。

    若是愿意,就把儿孙们接到谢府中来,放他们在京城的田庄上荣养,若是想回到家乡,也可以放他们一家人回去团圆。

    只是前阵子忙于哥哥谢英的科考,还没来得及着手准备。

    看来,有些人竟然从这些老人们身上下功夫了。

    谢荼白嫩玉手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望了眼徐妈妈,浅笑道:“还是徐妈妈心细如发,原是我不懂得如何同婶娘他们相处,其中竟然有诸多弯弯绕。”

    徐妈妈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她的确是不好拒绝。

    会来事的翁妈妈觑着谢荼的面色,扯过话头:“可这旧例在,也不好越过太多。”

    其他的管事踌躇着不敢开口,谢荼等了半晌,也知道他们的意思,都是不敢两头得罪。

    “这样吧,徐妈妈和刘妈妈掌管中馈多年是个有经验的,这件难事还得仰仗着两位妈妈去办了。”

    谢荼点出坐在一旁眼珠子来回转却不吭声的刘妈妈,拍板让他们做主。

    议事散场,管事们鱼贯而出,翁妈妈抚着腰做酸痛状,这便落人一步。

    谢荼心里明镜似的,关心地问道:“翁妈妈可还好?歇会儿再走吧。”

    说着就让小丫头抬来一张椅子,再垫上一只软垫给她歇息。

    翁妈妈捂着腰道谢,话头却指向了益晖堂的谢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