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hiro。说了这么半天,你好像还没告诉我椰奶酒长什么样子?”

    “……”

    一阵沉默。

    望向幼驯染疑惑的眼神,猫眼男人嚅动着嘴唇,挣扎半晌。

    最终他还是破罐子破摔,将声音从叹息里挤了出来:

    “五月朝宫。”

    金发青年一愣:“嗯?”

    诸伏景光:“我是说,五月朝宫。”

    “……谁?”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降谷零艰难地用气音询问出声。

    轻轻叹了口气,诸伏景光将那对湛蓝无奈闭起,再睁开时忍不住带了几分同情和担忧:

    “五月朝宫,就是你在咖啡厅里经常遇到的那个男人。”

    “zero,他就是椰奶酒。”

    降谷零:“…………”

    第32章

    “五月朝宫,就是椰奶酒。”

    幼驯染的声音犹如一道霹雳,在意识上空响彻。

    几乎每天都能在咖啡厅见到的男人笑意温和,和十恶不赦的代号蓦地组合,让降谷零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

    可死去的记忆还是不遗余力地疯狂攻击着他——

    “只要他和那位新人一起得到组织的信任,就能照常出任务了。”

    “那是个男人,波本。他和苏格兰在躺着尸体的包间里趁热……总之出来得还挺快。”

    “我想对椰奶酒用蜂蜜陷阱……其实他对我还算不错。”

    “你们不是做过了吗?”“……”

    沉默。

    冗长的沉默。

    所以,在米花町住了五年的社畜编辑,实际上是组织的新人代号成员,背地里还是咒术界的黑市传说。

    现如今这人正对自己的幼驯染纠缠不休,他们两个还在黑麦说的不明地点打了一|炮,并且其中关系还疑似掺杂了失忆、破镜重圆等一系列只有狗血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

    降谷零:“……”

    降谷零想换个星球生活。

    不是他没办法接受家里白菜被拱了真相,而是他绝望地发现,只要将这两个名字划上等号,就会得到更加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

    不明真相的自己在半个月前,还在给五月朝宫出谋划策。

    哈哈!

    他甚至刚刚还在教五月朝宫,怎么做hiro教自己做的三明治。

    ……他简直是在把幼驯染往火坑里推啊啊啊!!

    “啪嚓!”

    瓷杯顷刻粉碎,早已回到咖啡厅的金发服务生说了声抱歉,在同事榎本梓担忧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随后将碎片铲走,徒留自己的心原地碎裂,而在返回后台的一瞬间,阴影里的脸蓦地皱成一团,安室透把手中餐刀拿去捅人的心都有了。

    ——五月朝宫怎么可以是椰奶酒!!!

    他越想越气,脑内复盘着黑发青年说的每一句话,以往模模糊糊的暗示终于浮出水面,却将他的怒火烧得更烈。

    混|账东西!昨天那人说话做事绝对是故意…!

    不,等等。

    安室透发现了华点。

    既然五月朝宫是椰奶酒,那么昨天跟对方去商场的追求…对象……?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荒唐的猜测让安室透眼前一阵阵发黑,拿着餐刀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将昨日摒弃的所有可能性全都抬了上来。

    试衣间里熟悉的声音。

    裤链一拉到底,隐忍的喘息,甜腻水声,粗重呼吸……

    破案了。

    无论是试衣间里没素质的两个人,还是通道里相互依偎的伴侣,都在他这里有了姓名。

    就是那个男人干的好事——!

    餐刀刀尖没入菜板,金发男人脸色黑如锅底,将一口白牙咬得咯吱作响。

    ——出警!立刻出警!

    天杀的,他要把五月朝宫抓起来!

    虽说十分担心幼驯染的精神状态,但顾及大局,诸伏景光只能留安室透一人游魂一样回到咖啡厅。

    自己则在离开巷弄后舒了口气,打算去一趟之前联系的情报贩子那里。

    尽管跟幼驯染说要从五月朝宫那里得到情报,但他也不会在那一棵树上吊死。

    就像他借着组织放宽监视的时机,私下联系上线和情报贩子那样,诸伏景光不会因为阻碍或是其他缘由就放弃获取外界信息,以及其他得到情报的渠道。

    否则卧底就和真正的组织成员没有两样了。

    驶过外郊的水库,三棵红枫交织的秋景背后,便是情报贩子的地盘。

    将车稳稳停下,诸伏景光刚想感慨咒术界连交易地点都与普通人不同,便见手中信物将类似帐的薄膜破开,露出了绚丽美景后的——

    ——破破烂烂的危房。

    诸伏景光:“……”

    太别致了,他收回之前的感慨。

    脚尖在门槛处反复迟疑,末了,猫眼男人还是走进了这间违章建筑。

    跨入后的空间更小,到处都是陈旧痕迹。

    地毯似乎被烧得卷起了边,皮质沙发的扶手像是被猫抓挠过,极细爪迹遍布其上,就连弹簧和棉花都露了半截,看上去根本不能坐人。

    湛蓝色将这些细节一一扫过,最后落到房间里唯一一张桌子上。

    那上面摆满了外卖餐盒,多是快餐,甚至还有没吃完的披萨正和一双鞋搁在一起,而顺着马丁靴向上看去,则是一张相对年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