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绝对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但说实话,他如今又没办法将两人拆开。

    一来是波本的身份在组织里根本没有这种权力,二来便是五月朝宫身上的情报,确实可以让他们这群潜入搜查官更深入地了解咒术界和组织。

    虽说组织和五月朝宫看上去对彼此都不太熟悉,前者不晓得自家代号成员的隐藏身份,后者据说是个刚入门的新人。

    可安室透太清楚了,贝尔摩德的话不能尽信,组织内传言的真实性也有待商榷。

    而且以他的角度来看,短短一个月就能将东京地下情报网大半都收入囊中的人,即使有催眠能力,无论如何都不像刚加入的新手。

    倒像是微服私访的高层,亦或是——

    组织才放出来、用作试探的狗。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太低了。

    五月朝宫看上去就不是善茬,给什么人或势力当狗当枪使,一点都不现实。

    金发服务生藏在阴影下的眸子眯起,变作更加深沉的紫。

    但总之,他不会信这种危险人物是为了hiro才加入组织的,琴酒这说法未免太过敷衍。

    可从别处查不清五月朝宫的底细怎么办?

    那就由他来亲自调查!

    于是本着这一想法,安室透特意将今天的行程都空了出来,就是为了与五月朝宫打擂台。

    ——结果要等的人到现在都没来!

    这人怎么回事,上班要迟到了啊!!

    “刺啦”一声,粉笔在黑板上擦出尖锐的噪音。

    金发青年恶狠狠擦去那道突兀的斜线,直把江户川柯南看得冷汗狂流。

    与内心咬牙切齿的金发卧底一样,缩水侦探此刻也是抓心挠肝,只不过他是为五月朝宫捏一把汗。

    咖啡厅的服务生是组织成员,身边的追求对象也是组织成员,小侦探只觉自己的邻居好似掉进了酒窖里!

    五月先生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组织前仆后继?

    你们不要一个两个都潜伏在他的身边啊!

    ——组织总不能是要出书但没有经验,才去绑架责编的吧!

    昨天偷听到对话后,江户川柯南便想隐晦地通知五月朝宫,劝那位编辑不要被小妖精迷了双眼,最起码不要吊死在组织成员身上。

    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

    他,和五月朝宫认识了四年多,竟然不知道对方的住址。

    也不清楚联系方式。

    连邮箱都没有。

    江户川柯南:“……”

    ——怎会如此!!!

    一番小猫抱头尖叫后,小侦探只能按捺下想立刻披露真相的心,等待第二日与对方在咖啡厅的再会。

    即使咖啡厅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了魔窟,但江户川柯南还算淡定,毕竟波本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掏枪杀人啊!

    结果要等的人一直没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安室透换完今日特惠起身回到店里,又看到远远走来的吵吵嚷嚷小学生,江户川柯南陷入了绝望。

    五月先生……该不会真出意外了吧!

    蹲守咖啡厅的二人内心活动截然相反,却是一致的混乱。

    然而就算一个依依不舍地被小学生同伴拉走,另一个将外面的小黑板都换过两轮,要等的人也没有出现。

    ——因为五月朝宫请假了。

    “……耳钉?”

    本着‘社畜最高规格的爱就是为你请假’这一念,亲手打破入职1295天从未请假早退的记录,给人事发完假条,黑发青年便从沙发上坐起身。

    以靠背作支撑,五月朝宫懒散地支着下巴,指间顺了顺睡乱的长发,一对鎏金看向开放式厨房前忙碌的背影:

    “前辈怎么会想给我买耳钉,是觉得适合我吗?”

    立了‘狗与五月朝宫不得上床’的规矩,终于将某人拦在了卧室外一整夜,诸伏景光却并没有睡好。

    于是顶着黑眼圈的男人听到问题,只是继续恍恍惚惚地切番茄,没有回头:

    “那你想要什么?真的项圈?”

    听出话里的嘲讽,可五月朝宫不甚在意:

    “也不是不行,但果然还是太显眼了,而且放在衣领里有点紧。”

    将刀冲洗干净,猫眼男人看着刀刃上反射的人影,凉凉一笑:

    “你的穿衣风格和行为还真割裂。”

    说罢,他将某人点名的三明治组装完毕,便端着餐盘走到离自己座位最远的位置。

    可当那对湛蓝无意间抬起,捕捉到黑发青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怅然时,手下动作一顿,诸伏景光还是将对方的那份早餐放到了自己旁边。

    “过来。”他冷声道。

    “好。”

    黑发青年笑着应下。

    那对眸子里的晦涩又消失不见了。

    看着落座的青年,诸伏景光莫名想起昨日给五月朝宫上药,偶然一瞥,便见鎏金色里暗涌着相似的情感。

    接着对方就反手搭上自己要继续往上掀衬衫的手,制止了涂药的动作。

    “伤只有这些,上面什么都没有哦。”

    五月朝宫是这么讲的。

    但实际上诸伏景光明白,对方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背部。

    地下停车场那次,不经意间触碰的手感崎岖不平,所以诸伏景光知道,那上面并非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