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品:《和四个竹马的那些年

    安素雪觉得,或许他在监视她收拾东西,于是扯出话题化解沉闷。

    “你没受伤吧?”

    方才饭桌上陈山已经问过了,季飞白回答没有。

    “受伤了。”

    安素雪立刻转身看过来,“不是说没受伤吗?哪里受伤了?”

    巴掌大的脸,杏眸圆瞪的时候更显脸小。脸上的担忧做不得假,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季飞白。

    “受伤怎么不说,我帮你瞧瞧。”

    季飞白一只手撑着下巴,眉梢轻挑,笑意盎然。

    “担心我?”

    “当然!”

    安素雪回答的干脆利落。

    季飞白笑的越发灿烂。

    他容貌生的好看,笑起来时候那双冷峻的琥珀眸子便带了暖意,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有些冷冰冰。

    “你是我什么人,这么关心我?”

    说着,他忽地起身,身量高大的异域少年两条长臂支撑在桌面上,轻松的将安素雪圈在怀里。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仰,季飞白不依不饶的俯下身子追了上来,俩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近到她能看见他浓密睫毛下,琥珀色瞳孔里自己的倒映。

    呼吸交缠,空气黏腻。

    他明明风尘仆仆的刚赶路回来,身上却带着清淡的草木香气,好闻的紧。

    她能闻到他,季飞白自然也嗅到她身上的气息了。

    熟悉的令人心安的草药香,独特与众不同的气味。

    “嗯?”

    季飞白喉结滑动,发出一声略低沉的询问。

    挽起的袖子露出小臂,流畅漂亮的肌理分明,一路往上,冷峻的眉眼里荡漾着笑意,薄唇轻吐:“说话。”

    “我是大夫,你是病人。”

    安素雪不敢看他,只觉得自己面庞发热,她一只手撑着自己,另外一只手去推他。

    “我要倒了。”

    凝白如玉的手落在他胸膛上,与露在外面的蜜色肌肤形成冲击力强大的对比。

    指腹落在他的锁骨处,热度惊人,烫的她手指蜷缩。

    “你快点起来。”

    季飞白挑眉,唇角向下,显然对于她的回答不满。长臂伸过她的腰身,将人扶起来,随后拿过桌上的水杯道:“你挡我拿东西了。”

    说完他又坐了回去,仿若真的只是为了拿水杯。

    “还有,你头发好油。”

    “你胡说。”

    安素雪贝齿咬着唇,心里发虚。

    因为她是前日早上洗的头发,现在天气炎热,好像确实会出油。窘迫感让她想逃离,立刻抱着被褥走了。

    过了一会,她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往里看。

    季飞白已经从椅子挪到了床上,大抵是舟车劳顿,他两只手放在脑后坐枕,正闭目养神。

    “那个……”安素雪小声道:“我还有东西忘了拿。”

    季飞白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安素雪只得轻手轻脚的进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很快又退了出去。

    刚开始季飞白确实在装睡,不过装着装着还真就睡着了。

    待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房门开着,听见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应当是婶母在做晌午饭。

    前些日子走镖日夜颠倒,餐无定时,回到这后有人嘘寒问暖,充满人间烟火气,轻轻松松的就将季飞白空荡荡的心填满。

    这是在季家不曾有过的体验。

    季飞白伸了个懒腰,舒喟一声,翻了个身,感觉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起身后,果然发现本该平整的床单下有个凸起,看样子像是底下有什么。

    季飞白下床,翻开床单。

    另外一个房间里,安素雪发现自己一件小衣怎么也找不到了,她记得自己带过去了,因为那件是她来月事专用,怕弄脏了别的,所以总是穿着那件。

    按理来说,不该不见才是。

    翻来覆去找不到,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起身朝季飞白房间跑。

    先是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季飞白弯腰在盯着什么看,安素雪立刻喊道:“别动!”

    完了,她忘记当时自己随手塞在床底下了,千万别是发现了它。

    祈祷后两三步来到房门处,也顾不上敲门立刻跑进来。“季飞白,我来找……”

    “找它?”

    季飞白转过身,手上攥着一件藕色的小衣,上头血迹如同梅花散落,星星点点。

    安素雪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涨的发红,嘴巴张了又合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季飞白挑眉:“不是它?好吧,那这个是什么东西?”

    他方才随手拿了出来,瞧着颜色应当是衣服,但他没注意看,正当他要抖搂开的时候,安素雪忽然冲过来,漂亮的脸蛋涨红成猪肝色,作势就要夺走那件东西。

    季飞白随意的将胳膊抬起来,安素雪便够不到了。

    她踮着脚尖,一只手攀附在季飞白肩膀上,嘴里念叨着:“你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平日里的安大夫从来都是亲和有礼,就算别人让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她也只是犹豫之后答应,从不会与其他人闹红了脸。

    可现下,安素雪又羞又恼,偏偏季飞白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还存了逗她的心思,故意举的更高,她跳起来都够不到。

    “坏蛋!”

    杏眸里蓄了一汪水,眼眸很快红了,季飞白察觉出不对,立刻将东西给她。

    可晚了。

    安素雪将东西拿过来抱在怀里,随后擦了把眼泪就跑着出去,一天没和季飞白说话。

    ……

    第二天季飞白去镖局,和徐镖师对战落败,他趴在地上,索性直接摊平。

    有人调侃:“年轻人心态不行,你才多大,打不过徐镖师是正常的,行了,别躺着了,起来接着练。”

    徐镖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慈爱笑道:“他啊,可不是被我打的士气衰竭。”

    有人接话:“那是因为什么?”

    徐镖师年岁在这,轻而易举的看透季飞白少年心思。

    “还能是什么,因为心上人呗!”

    一句话惹了马蜂窝,镖局里所有人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围着季飞白问。

    “哎哎,飞白,怎么了?莫不是因为你出去的时间久,你那小相好和别人好了?”

    “胡言乱语!”

    少年翻身而起,和那人打了起来。

    镖局里的人时常互相切磋,众人便哈哈大笑。

    “飞白啊,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

    第62章

    安素雪整整两天没和季飞白没说话。

    原本也没什么,毕竟季飞白早出晚归,俩人见面的机会不多,确实也说不上话。

    但夜里季飞白躺在床上,嗅着床单被罩上的淡香,困意被驱赶,越发的清醒。

    他觉得心里很乱,杂草丛生的地方,忽地绽放出小花。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在胸膛里,他屏住呼吸,试图回忆功法来摒除杂念。

    可无用。

    一闭上眼,面前便是如珠似玉的那张脸,或是巧笑嫣兮,或是蹙眉盼首……

    季飞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但醒来后他面色一僵。

    外面天色尚早,有草虫鸣叫,开着的窗户送来阵阵清爽凉风,更显鼻尖萦绕的气味恼人。

    ……

    陈家人起来的都早,尤其是安杏花,小竹子睡的早起的早,她就得跟着孩子作息。

    作为第一个起来的人,见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便打算让小竹子在院子里玩,她去蒸馒头做饭。

    刚出来,就瞧见院子墙角下的晾衣杆上晾着衣物,已经半干了,似乎早就洗好晾起来。

    “这孩子,什么时候起来的?”

    安杏花牵着小竹子往前走,路过季飞白房间,瞧见他屋里也晒着衣服,是里衣。

    安杏花笑了,到底长大成人懂事有礼,知道家里有两个姑娘,他不好意思晾出来。

    “飞白,早上想吃什么?”安杏花隔着窗户喊他。

    季飞白正在收拾屋里,闻言抬头

    说:“婶母,什么都好。你做饭吗?那让小竹子来我这吧。”

    不等安杏花说话,小竹子欢天喜地的小跑着进屋了,小家伙见风就涨,个头窜的快体重也飞涨,安杏花现在基本不抱他了,因为压根抱不动。

    却不想季飞白轻轻松松的抱起来,还能上下颠。小竹子被逗的咯咯笑,季飞白也笑。

    很快,其他人也起床收拾好,安素雪还像往日那样,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鬓。

    陈香玉则还停留在上妆的部分,脸上略施粉黛,瞧着白白净净。她坐在梳妆台前,犯愁今日该戴什么首饰,又梳了个复杂的发鬓,等收拾好了,那边主屋已经放好了餐食,就等她一个了。

    吃完饭,陈山要去前面医馆开门营业,陈香玉领着小竹子去玩,安素雪帮忙收拾桌椅,季飞白也起身帮忙,但俩人俱是一言不发。

    “还生气?”季飞白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