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

作品:《五角游戏

    “see

    something

    shiny?”

    又是方才大胆热情的美少年。她插兜迈开修长的双腿踱过来,张扬优越的样貌惹得众人目光流连,但本人却早已习惯——甚至于享受类似万众瞩目的感觉,顶着那头金黄的头发笑得愈发灿烂。

    “hey,

    no

    pressure!

    just

    thought

    i'd e

    say

    hi.”

    温穗尴尬地退却几步,似乎被太阳烫伤,其实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闲话,可到底出于礼貌还是解释,外面的阳光有点儿大,她到花廊里面来避风头。

    “so...

    this

    is

    boring,

    right?”

    美少年朝姜秋的方向扬扬睫毛,自顾自地说,

    “right?

    it's

    like

    you're

    not

    dating

    person,

    you're

    dating

    their

    calendar.

    and

    you're

    fighting

    for

    time

    slot.”

    温穗没有赞同,只是嗯啊敷衍几句。

    对方并未气馁,也许还被她的不在意激起好胜心,又朝她进步。

    “hello?

    did

    my

    joke

    land

    so

    badly

    it

    accidentally

    offended

    you?

    “是的。”

    温穗扭头,朝她颔首,肯定对方的莽撞和她的不适,声线里淬着冷硬质地。

    “but

    yeah,

    the

    wife

    thing...

    that

    might

    be

    tiny

    detail.”

    “是的。”

    但那人却好整以暇地牵起唇角,无辜地摊开手道,

    “but

    no

    one

    said

    you

    can't

    score

    goal

    on

    goal

    that

    has

    goalkeeper.”

    “……”

    道德上不允许,但法律上确实能钻空子,温穗凝视对方游刃有余的嘚瑟,颇有点关公门前耍大刀的不屑,便微不可察地翻个白眼,移开视线。

    温穗有些儿不耐,她并没有继续搭理对方,那人讪讪地缩回指尖,若有所思地打量小蛋糕的脸,虽然生得漂亮,但眉眼氤氲上厌恶的戾气,连嘴角都向下撇。

    女孩们的讨厌是分情况的——像这种,就是骨子里怏,她倒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搭讪如此膈应,以至于到达鄙薄的地步,是自己今天妆容的问题吗?不够年轻?不够闪亮?她纳闷地反复摩擦自己的面颊。

    温穗看到姜秋总算从“围剿”中逃脱,不自觉地浮起弯清浅笑意,步履轻捷迎上前,自然而然地体贴关心道,

    “好了?”

    “嗯,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姜秋随即又朝美少年打招呼。

    “do

    you

    know

    me?”

    对方的蓝色眼睛瞪得圆圆,好似个澄澈的玻璃球,带着不加掩饰的纯粹讶异。

    “刚认识的。”

    这小孩才19岁,肌肤透出这个年纪独有的饱满光泽,这孩子的家族经营着颇负盛名的时装品牌,自己也曾多次光顾其高定沙龙置办私服。总之并不对她构成威胁,所以脸色也好瞧许多。

    而对方见姜秋也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危机意思,不由得生出恼火,可接二连三地受挫又叫她颓败,她纤长的睫毛急促颤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后,还是灰溜溜地跑走。

    仓皇的背影显得可爱。

    姜秋溺爱地笑笑,她全然未曾察觉身侧人眼底转瞬即逝的暗潮——温穗的视线正如淬毒的棘刺,死死绞住那个渐远的背影,瞳仁里翻涌着沥青般浓稠的阴郁。

    恋人云淡风轻的姿态非但没能消解她心头的重压,反而在胸腔里凿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没有半分迟疑的宽容,不见丝毫独占欲的大度,扎得她喉头发紧。那种近乎置身事外的温和,令她恐慌。

    “走吧?”

    “嗯好。”

    她听见自己喉间逸出温顺的回应,所有晦暗情绪被尽数敛进眼底深处,再抬眸时已换上蜜糖般的笑靥,指尖轻轻勾住恋人衣角,仿佛刚才刹那的失态只是花影绰绰的错觉。

    婚礼的仪式流程冗长拖沓,诸多环节重复累赘,仿佛条缠绕不休的丝带,将时间的流逝衬得格外缓慢。周遭同行宾客中,不少人已显露焦躁之态,有的频繁垂首瞥视腕间计时器,有的则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随身物件。

    姜秋倒是全副注意力倾注于恋人身上,企图从中捕捉丝情绪波动,然而对方神态始终如一,照旧是那副平淡无波。

    典礼终于落幕,宾客们纷纷换上殷勤热络的面具,开始滔滔不绝地祝贺。

    “排场大倒是大,就是没什么新意。”

    “嗯。”

    小情侣和陈星艺分离后,姜秋询问温穗的感受。

    “你觉得怎么样?”

    “和星星感觉差不多吧。”

    她顿顿,刻意地追问,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心意的事情?”

    温穗察觉出对方的话外之音,姜秋紧张躲闪的眼眸和局促不安的小动作让她再度往底沉,一把飞剑又扎到她的心脏处留下疤痕。

    她从来没想过婚姻——在温颜逃走过后,她从来不觉得有人能够接受如此残败的自己,之前倒是幻想过,不过是浮光掠影般的遐思,如同被惊扰的蝶,在脑海中翩跹片刻便消散无踪。那些朦胧的憧憬从未扎根。

    然后突然降临的救世主,却实在地问她,你想要什么。她知道,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都会被眼前这人奉若圭臬、一一实现,婚姻将成为最完美的枷锁,她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世俗规约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会把她们一辈子捆在一起,直至生命尽头。

    潜藏在灵魂深处的贪欲,反倒淬炼出她登峰造极的演绎。

    她只要演好一个正常人就行。

    一个情绪稳定、行为得体的伴侣,便能将这份看似荒诞的救赎牢牢握在手中。

    “现在想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温穗莞尔,姜秋生硬干涩地辩解道,

    “也没有很早了——如果你没想好,那也没关系。”

    “如果上天希望我现在结婚的话,应该会有暗示吧?”

    “什么暗示?”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天沿着铺就暗纹地毯的长廊并肩踱步,走廊的左侧,出来个人,是方才主持婚礼的神父,他的衣袍还尚未换下,臂弯间托着烫金封皮的典籍,可能要去主持下场婚礼,她们并未看见神父的位置,直至那道颀长的身影恰如其分地停在她们必经之路的中央。

    “姜小姐。”

    两人错愕地转头齐齐盯住神父,对方站在两人身影交界的间隙,此刻正微微倾身向姜秋致意。

    “刚才算暗示吗?”

    姜秋指着神父离开的背影,询问恋人。

    “……”

    “咚咚咚”敲门声惊扰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姜秋从温穗腿心间抬起迷蒙的眼眸,两人在昏暗光线下相视一怔,她无意识地抿过湿润的下唇,舌尖掠过咸涩。

    “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便被截断,温穗正悬在高潮处不上不下,不由分说地抬手将预备离开的人重新摁回原处,舌头再次舔舐的柔软叫她溢出焦灼的嗔叹。

    “啊、等一下去……嗯~”

    姜秋没辙,只能加重口穴的力度和节奏,对方的呻吟越来越大,终于股股的花液涌进她的口腔,她一面咽下一面匆匆地穿好衣服,又取过纸巾擦拭湿润的唇,半拉开门。

    门外是不耐的陈星艺,她斥道,

    “你们干什么?不是说换好衣服就走吗?打电话也不接。”

    “抱歉,我们这就收拾——刚才睡了一觉。”

    姜秋再度把门落上,回头就看见温穗低头在拿纸巾擦拭腿心,瘦白的腿舒展着,毫无遮掩地袒露花穴,她看见对方纤素的指节拨开艳红的阴瓣,细致小心地沾拭内里,便觉得气血上涌,当即旋身折入卫生间,掬起冷水连连拍打额颊。

    出来的时候,温穗已经收拾好自己,正在穿内衣。

    “几点的飞机?——帮我扣一下宝宝。”

    “七点的,还来得及,星星和那个朋友打过招呼了。”

    姜秋走到恋人身边坐在床沿,伸手帮忙扣住对方胸罩的锁扣,温穗缕缕头发,然后起身将散在沙发上的衣服捡起就地穿好。

    这次结束后,陈星艺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姜秋向她提出想和温穗订婚的想法,两人蜜里调油,相处也还融洽,虽然一年确实有点快,但两人实打实相处也有两年多了。

    “嗯,我倒是没什么看法啦。”

    “我当然知道你是支持我的,但我想问问你的建议,我要怎么和我家里人说。”

    陈星艺想到姜母就头皮发麻,她是应付不来的,小时候,对方眼神扫过来,她和林淮音姜秋三人就老实得大气也不敢出,可以说算是童年阴影之一了。

    姜阿姨并不是那种大呼小叫的泼辣或者吹毛求疵的苛刻,而是威严,由内而外的压制力。

    有次她带姜秋偷吃冰激凌,被姜阿姨知道,她叫人买了两大桶——水桶那么大的冰激凌,几乎和那时候她们腰那么粗那么高,叫她和姜秋吃,吃不下去也吃。

    “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不是阿姨不让你们吃。”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被整的上吐下泻,接连半年,看见凉东西都犯恶心。

    不过她倒是喜闻乐见,温穗和对方撞上会是什么化学反应,虽然不道德,但她还是暗戳戳地期待。

    “你搞定不了你妈的,你还是和温穗说下你家里的情况。两人一起想办法就还行。”

    “可是……”

    陈星艺无奈地表示这到底是两家的私事,她也不好插手和给建议。

    姜秋终于在个晚饭上坦白,意料之中的,姜母不是很满意对方,两人之间还有故意伤害那次的恩怨横在中央,理所应当这边放心不下。

    姜扶觑见自家姐姐的脸色乌云密布,气氛一时间降到零点,她破冰般地站出来,先打发走郁闷的姜秋,再转头疏导姐姐。

    “温穗是什么人您都还没见过呢……那次的事和她关系确实不大,周自珩都说了,对方人还不错,何况是wb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也上进有野心,我们先见见那孩子再看看也不迟对吧?”

    姜母却不买账。

    “她家的事都快被那群人盘出花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两条人命!也不好说和她有什么瓜葛,但这种环境下的人没什么好的品德,小秋和她在一块,迟早要分开的,还得处处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