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不，是人类。”

    阿兰：闭眼。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学生们集体转移去体育馆参加这学期的结业典礼。

    同班两位排球部正选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春高大会并肩走出教室。走廊里人声喧闹，你放慢脚步,转头望向窗外的积雪。

    “角名！”侑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怎么只有你一个，治呢？”

    你收回视线,循声望过去。

    身量高挑的副攻手依旧是平日里懒洋洋的样子,在开口回答前，目光先越过自家队友，落到了你身上。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治他……”

    “哦,在那边树下。”银岛说。

    侑顺着队友的话转头：“——而且是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他被女生叫出去了。”角名终于找到机会说完后半句话。

    银岛：“好像还是一年级的女孩子……有了有了，那个学妹给了治什么东西！”

    侑：“可恶！有什么礼物冲我来，给治算什么本事？”

    银岛：“你早上不也收到了粉丝的……”

    话说一半一转头。

    “——咦，侑他人呢？”

    角名示意他看向窗外的追星现场。

    银岛：“——好快的速度！”

    积雪点缀的樱花树下，银发池面身形挺拔，对面个头娇小的少女略显羞涩半低着头将左侧的碎发拢到耳后。

    一片青春洋溢的校园漫画面中,某位金发二传悄无声息潜入背景，一脚踹上树干，打算给自家兄弟来场人工降雪。

    ——未遂。

    树枝上的积雪不多，这点力道还不足以震落。

    只见知名国标司令塔沉着冷静后退几步，助跑，飞踢——

    一脚踹到了自家兄弟身上。

    青春校园漫暂停，现在是稻荷崎排球部特产双胞胎大乱斗时间。

    为了弥补不能一起跨年的遗憾，午休的时候，侑提议今年一起跨平安夜。

    角名微微皱着眉：“听起来好麻烦……像之前一样普通地度过休假不好吗？”

    侑声情并茂：“青春的每一天都是非常重要的，要好好珍惜才行！”

    “对啊对啊，节日就是要聚在一起才热闹嘛！”银岛兴致冲冲。

    治还在犹豫：“话虽这么说……”

    侑：“大家一起的话可以还买很多好吃的。”

    治：“我赞成。”

    角名：“……”

    投票三比一，副攻手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那地点呢？过夜的话要提前向大人报备吧。”

    “地点已经决定好了哦。”

    二传手无比轻松的表示，“——去祈守家！”

    同居的幼驯染替你发声：“不是……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侑理直气壮，“当然是因为方便啊。”

    角名：“不，完全理解不能。”

    治：“说起来，我们好像好久没去祈守家了。”

    侑：“是吧？明明都是一家人。”

    角名：“明显不是。”

    “要在女生家里过夜啊……”

    银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感觉有点不好意呢。”

    治：“带点东西过去拜访比较好吧？”

    银岛：“确实。比如零食枕头什么的？”

    角名：“接受的也太快了吧……”

    “那就这么约定了！”

    二传手一锤掌心。

    “——平安夜住宿会！”

    角名试图劝阻：“我们家住不下这么多人。”

    银岛主动表示：“我可以睡地板。”

    治：“我可以睡沙发。”

    侑：“我可以睡床。”

    治：“哪有那么多床给你睡？”

    侑：“挤一挤不就有了？”

    角名：“我拒绝。”

    侑：“那我和祈守一起睡！”

    银岛：“不是、这个不行的吧？”

    治：“凭什么就你能睡床？”

    侑：“你也来呗。”

    银岛：“——更糟糕了！”

    治：“三个人绝对挤不下吧？”

    侑：“横着睡不就行了。”

    治稍加思索：“有道理。”

    银岛：“这没有道理！”

    侑大方表示：“银岛也一起来吧，正好你睡地板。”

    银岛大震惊：“欸？我吗？竟然连我也算上了吗？”

    “一起过夜当然要睡在同一个屋子里啊。”侑理所当然道。

    角名：“想都不要想，全都去起居室打地铺。”

    咬着饮料吸管全程没插进一句话的你：？

    你：“你怎么就答应他们了？”

    你的幼驯染后知后觉：“啧，又中计了……”

    双胞胎心有灵犀一击掌。

    银岛：“——所以我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啊！”

    今年平安夜是寒假的开始。

    上午去学校参加了这学期的结业典礼，之后各回各家休息准备。

    晚餐过后不久，早就提前预约的访客们准时出现在门外。

    “好冷好冷……”

    带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进来的金发二传毫不客气地钻进被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得救了——”

    你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外面还在下雪吗？”

    “一直在下。”侑自己伸手捞走杯子喝了一口，“不过下得很小，应该快停了。”

    紧接着是银岛的声音：“我买了超大份的布丁材料过来……等会儿借用下厨房可以吗？”

    “请随意。”你继续倒第二杯茶。

    再之后是治：“叔叔阿姨今天不在家吗？”

    你：“参加酒会去了，晚点才能回来。”

    银岛：“也、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都是独处……？！”

    端着手机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副攻手：“你们好，这里还有一个我。”

    “啊、角名！”二传手可热情地朝自家队友打了声招呼，“你也在啊。”

    角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一副刚发现这件事的样子……”

    侑继续热情：“我和治给你带了蛋糕过来！”

    银岛：“欸？今天是你生日？”

    角名：“不，我的生日在一个月之后。”

    侑：“那不重要——治，快把蛋糕拿过来！”

    你：“这次也是治君做的吗？”

    “不是。刚好有折扣券，在店里订做的。”

    这样回答着，治将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放到暖炉上，拆开——

    侑：“……为什么蛋糕上写满了数学公式？”

    治：“谁知道，不是你给的留言吗？”

    侑突然反应过来：“——当时我是在草稿纸上写的祝福语！”

    银岛：“老板手艺挺好哈，这密密麻麻的……”

    治：“那当然，我和侑从小就是吃他们家的蛋糕长大的。”

    银岛：“怎么说呢……”

    你：“这里的公式算错了。”

    银岛：“——重点在这里吗？！”

    布丁被安排到明早的饭后甜点，几个人就着电视里的圣诞前夜特别节目分了蛋糕，闲不住的二传拉上三位队友到庭院里打排球。

    雪已经停了。院中积雪反射着屋内漏出来的灯光，少年们呼吸间的白雾升腾消散，头顶夜空繁星闪烁。

    你去开个门的功夫，院子里本来还算文明的头顶排球2v2已经发展成了雪球大混战。

    听到有人回来，四个人顶着满头满身的雪粉进屋来打招呼。

    缘侧的拉门一开。

    “——北学长！！”

    “你们好。”

    意料之外出现在这里的排球部主将一副从容余裕的家主姿态。

    “进来坐吧，在外面玩太久当心着凉。”

    四位后辈围着暖炉乖巧坐好。

    六杯热茶依次满上。

    犹豫片刻，角名忍不住开口：“北学长……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说你们今天来做客，我过来看看。”

    北斯斯文文捧着茶杯，“没有给人家添麻烦吧？”

    来做客的三人齐齐摇头：“没有！”

    “那就好。”

    品了一口茶，他放下杯子。

    “下周就是春高大会了，夜里气温低，身为正选，更应该多仔细一点。等会儿你们跟我回去，道场那边有充足的客房。”

    侑：“是……”

    治：“是……”

    银岛：“是……”

    交代完后辈，北看向你，语气比刚才柔和不少：“已经和长辈们打过招呼了，你也可以来。”

    角名：“……”

    你考虑了一下，果然还是自己的房间最舒服。

    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北沉吟片刻：“嗯……我明白了。”

    你乐观表示：“明天早上我再过去，给你们送布丁。”

    北：“好。”

    角名忽然问了一句：“布丁要提前准备，你起得来吗？”

    你：“这个……那就今晚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