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嘴里的预言,我更先关注的是身边的变化。

    奈奈妈妈准备的食物从原本的两人份,我出现后变成三人份,逐渐变成了要准备沢田纲吉、奈奈、我、reborn、狱寺隼人、碧洋琪、三岁蠢牛、一平……

    幸好大家都是有常识且懂事的人,碧洋琪大姐经常会帮忙,一平从师傅那里带来了好吃的中国调料。

    奈奈小姐本来就很喜欢小孩,看着大家吵闹的模样她也从来不嫌吵,只是温柔地看着我们。

    我原本住在客房,因为人口激增的原因,沢田和我把几个空闲的房间都收拾出来,给新来的住民们居住。

    作为编外人口一员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麻烦你了,我们这样打扰你们。”

    沢田在帮我收拾房间和日常用品:

    “不会的,妈妈很开心。你和一平住一间就可以了吗?”

    “是的,都是女孩子方便些。”

    “不好意思要你照顾一平了。”他挠着脸颊笑,“还夸下海口要给你的房间装灯带的,结果工人档期还没排到,房间就要分给别人了。”

    我完全不觉得他需要道歉。

    他重视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而且自然地关心我们每个人的这些点都让我觉得很感动,我已经很感激这一切了。

    但每次看向沢田时,他的身边都围绕了一层层的人时,我总有一种回到了未来的家族的感觉。

    我好像越来越分不清楚两个时间线了。

    晚上我们去找山本君,他说邀请沢田去吃山本家的寿司,因为沢田陪他训练了接球,在reborn老师的死气弹效果下成果很好,我们这些围观群众也被叫去蹭饭。

    我喜欢黄希鲮鱼,虽然boss经常说这根本不算是一种鱼,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独特的爽脆口感。

    山本君的爸爸给我们介绍:“黑鲔鱼寿司、鳗鱼握寿司、金枪鱼手卷、甜虾军舰……你们想吃什么都有。”

    我们大肆地饱餐一顿,不是我夸张,雨守一家无论是剑击还是厨艺都是顶级,怪不得被我们班女生评为最适合结婚的男人。

    “帅气、爽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所以她们说,山本是我们班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虽然黑川让我不要告诉男生,我和沢田悄悄说了,他点头,暗自记下:“这样,还需要学厨艺……”

    我:“你说什么?”

    “不用在意。”

    他扯开了话题,看向蓝波:

    “蓝波,不可以挑食啊,乖乖地把米饭吃了!”

    “蓝波大人才不要!接着!”

    蠢牛把寿司下面的握饭团扔给沢田,沢田赶紧用盘子接住,他佯装生气地去抓住蓝波,教育他:

    “不可以这样浪费粮食!”

    “我才不要吃米饭!”

    一平和狱寺也加入教育蓝波的行列:“不可以这样给十代目添麻烦!”

    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这话,我几次张口还想问沢田他刚才在说什么,都插不进去话题。

    在他身边围绕的人多起来后,这样的事情变多了。

    他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身边的位置也不只有我。

    我很开心他能交到新朋友,看到有品位的人多了,我就会有一种想要炫耀的满足感。

    但他没来得及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又会产生奇怪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情?

    我感到有他人的目光,回神,是一双漆黑的无机质眼睛注视着我,reborn老师的嘴角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我不明所以,他对我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到他身边去。

    他对着站在他身旁的我说:“看到蠢纲身边的人变多了,你怎么看?”

    “我的想法吗?”

    我有些震惊他突然这样问,但还是顺从地讲出自己的想法。

    我努力把自己的想法凝练成话语:

    “我觉得是boss实至名归,他本来就很优秀,拥有极强的人格魅力,从狱寺的那一战就可以看出来了。”

    “说的不错,但我不是要听这些官方的回答。”

    reborn先生脸上勾起的笑意浅了:“你在他身边的位置不在独一无二了,会怀念以前吗?”

    “不会。”

    几乎没有思考,我笃定地说。

    “嗯?”他追问。

    我解释道:

    “现在的boss更开心,比起之前的处境,更多人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也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不可能一直拘束在并盛,他会成为最强。”

    我不由自主地笑:

    “我一直希望他可以这样。”

    我看向reborn: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老师?”

    “哼。”

    reborn老师哼笑了一声:“觉悟不错,阿纲会成为最优秀的首领。”

    “而你,也合格。”

    他看我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睛倒映在波澜的香槟酒里,对我举起酒杯。

    reborn老师说了奇怪的话:

    “如果到了吃醋的程度,直接和他讲就好了,他只会很高兴的。”

    “本来那孩子就忍不了多久了。”

    什么吃醋?

    我疑惑不解,拿起橙汁:“虽然不理解,但很感谢reborn先生的建议。”

    我有点困扰地说:

    “不过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你可以假装这是酒水吗?啊,果粒沉底了。”

    他与我碰杯,果汁摇晃起来,在暖色系的餐桌灯下折射多道倒影:

    “别讲这么没有氛围的话。”

    山本家的晚餐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

    “喂?”

    “森胡桃。”

    对方是陌生的低沉男声,他叫我名字的时候的几秒后,我才想起来这是谁。

    我反射性要挂电话。

    “别挂。”

    中原中也说。

    “我有事和你说。”

    实话说,我对中原中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我不认为他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从他本人的言行举止来看,他甚至算得上很有良心,在阻止我掐太宰时,也只是轻轻拍我的背,让我浮在空中。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在他开口之前,我警惕地说:

    “我的同学是不小心才挖到你的宝石的,他们已经当成玩具送到失物招领处了,别找我们麻烦。”

    那边的他马上转变了原本沉稳的语气:

    “等下!我就知道东西不会莫名其妙地没了,我把整个沙滩的沙子都用异能弄到空中了也找不到,果然是你们这群闯入我私人地盘的小鬼!”

    我逐一反驳:

    “第一,是你把东西丢了的;第二,不是我们自愿去的沙滩。”

    罪魁祸首是谁,他心里没数吗?

    隐约听到中原中也的碎碎念:“我再也不喝酒了,下次让广津劝住我……”

    “不对,我有正事。”

    中原中也终于发现我们的话题跑偏。

    他恢复之前公事公办的强硬语气:

    “太宰有东西给你,你来医院拿下?”

    我果断拒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