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品:《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

    那人抱着头,双拳难敌四手。

    目光阴骘,没有丝毫害怕。

    许嘉清有些好奇,但他不是傻瓜。

    傻子才和青春期少年打架。

    旁边就是垃圾桶,许嘉清用力一踢,那群人立马乌泱泱散开。

    警惕的去看是谁来了。

    许嘉清乘机往前跑,俯身拉住少年肮脏的手,带着他逃。

    “他妈的,快追!”

    “别让他们跑了,快!”

    小孩死死盯着许嘉清的背影,一路踉踉跄跄。

    他好白,白得不像话。

    后面的人在追他两,肾上腺素直冲脑门。

    抓住他的手好暖,他几乎要热泪盈眶。

    许嘉清一路跑,一路熟练的将垃圾桶掀翻。

    前方是一堵矮墙,许嘉清让他蹲下,踩着他的肩就上去了。

    张枫晓只知道直直看着他,他要抛弃自己走了吗?

    可是那人蹲在墙沿上,探出手就要去拉他。

    “你是傻子吗,快上来啊。”

    许嘉清把他拽上墙,自己先跳下去了,然后伸手要接他。

    那双胳膊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折断,张枫晓自己跳到地下。

    后面的人过不来,只能一边踢墙一边骂。

    许嘉清喘着气,靠墙滑坐在地上。

    张枫晓小心的挨着他坐下,胳膊碰胳膊,火烧似的。

    用袖子擦了擦汗,许嘉清拿胳膊肘戳他:“喂,黄毛。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张枫晓皱起眉:“我不是黄毛。”

    许嘉清斜着眸看他,张枫晓那一头稻草似的黄毛,乱糟糟的立在头上。

    少年不知为何心乱如麻,忙低下头:“我有名字的。”

    许嘉清笑他:“那你叫什么名字?”

    “张枫晓。”

    “那好吧,小孩,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啊。”

    见这人根本不听自己讲话,张小孩一拍地,大声道:“我不是小孩!”

    “啧。”

    许嘉清扭过脑袋:“你一看就是未成年,不是小孩是什么?”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捏着小孩的下巴仔细端详。

    那张脸骤然放大,张枫晓抓着许嘉清的手,就要拉下。

    可许嘉清不愿松手,皱眉道:“你别动啊,给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好闻的香气直扑脸颊,这会不是胳膊烫了,是浑身都烫。

    看了好一会许嘉清才放下,捏着他的衣领,就往前走。

    “你干嘛啊,我要回家。”

    嘴上不愿意,说着讨人嫌的话。实际脚步很老实的跟着他。

    明明一个转身就能挣脱,却像只被人牵着绳子的狗。

    在那人看不见的地方趾高气扬,现在的他不是野狗了,会不会被这人捡回家?

    来到药店,买了消毒湿巾棉签和碘酒,许嘉清拉着这小孩坐在门口台阶上。

    拖着他的下巴拿湿巾一点一点的擦,许嘉清小时候也没少打架,小声道:“你忍着点啊。”

    小孩皮肤晒得和碳一样,连伤都看不真切了。

    许嘉清拿出长辈的架子教育他:“你不去上学,在外面瞎跑啥?”

    张枫晓不说话。

    许嘉清拿棉签重重按在伤口上:“不要装哑巴。”

    “没钱。”

    “没钱?”许嘉清皱起眉:“那你哪来的钱染黄毛?”

    “理发店兼职,他给我染头发,染完后会给我钱。但是我要和他们去参加比赛。”

    一时不知道该说啥,这头黄毛实在辣眼,如果他是评委,第一个就淘汰这小子。

    擦好药,许嘉清把东西放到小孩手上,掏出手机开始看他能支配的金额。

    他是夫管严,平时也不需要花钱。手机里的余额,竟然连三千都没有。

    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说些什么话。

    一辆格格不入的黑色奔驰停在一旁,按了按喇叭。

    眼睛瞬间一亮,他没钱但是陆宴景有钱啊。跳舞似的跑过去,敲了敲车窗。

    窗子缓缓摇下,许嘉清趴在上面,不知说了些什么。

    等再次转过身时,手上是一沓红色钞票。

    许嘉清没有全给他,抽出两张塞到小孩手上:“这钱你先拿去吃饭,明天下午两点,还是在这里等我。”

    “你要是不来,我就去和你家长告状。”

    看都不看他一眼,匆匆说完话,就马上钻进车子里去了。

    张枫晓将纸币捏的皱皱巴巴,他没有说,他没有家长,也没有家。

    风卷起枯叶,怀里是许嘉清买的药。

    他又变回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看着黑色的车,驶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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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落雨

    陆宴景把许嘉清拉进怀里,又替他理了理头发:“清清今天在外面都玩了些什么?浑身脏兮兮的。”

    白色衬衫上全身灰,裤子沾着细沙。

    像是在外跑了一天的猫儿,眸子闪着光。

    “没什么,就是看到几个小孩在打架。”

    少年向来无知无畏,陆宴景皱了皱眉。

    许嘉清将钞票塞进裤子口袋,脑袋歪在陆宴景肩上:“陆宴景,我们资助一个小孩读书怎么样?”

    许嘉清看似桀骜张扬,实际和每个传统的人一样。固执的认为小孩一定要多读书,哪怕成绩不好,也要在学校呆到成年。

    陆宴景捏着许嘉清的手,满脑子都是“我们”。

    只要他开口,哪怕要自己的命,陆宴景都愿意给他。

    温柔道:“好。”

    “我让下面的人去安排。”

    许嘉清看着车外的世界,今年的秋,来的快极了。

    沥青路上全身枯黄的叶子,车轮碾过,碎了一地。

    不知为何心下不安,坐起身子。两只手趴在车窗上,只露出个眸子去看外面繁华。

    天色渐暗,路灯未亮。

    黑色奔驰停在十字路口,那双眼,惊艳了一个少年的青春。

    终于回到家,陆宴景拉着许嘉清去洗澡。

    自从确认了关系,阿姨便再也没来过了。

    淋浴声响起,陆宴景卷起袖子,拉开冰箱门。

    切了辣椒炒肉,陆宴景一面用袖子捂住口鼻,一面小声的咳。

    没一会许嘉清便出来了,穿着件宽松浴袍,倚靠在墙角。

    他的眼睛望着锅铲,陆宴景望着他。

    这时的他们,身份互换了。

    许嘉清突然抬眸看他,打了个响指露出笑来:“陆宴景,菜要糊了。”

    这时陆宴景才恍然低头,但一锅菜,全都黑了。

    只得关了火,把东西全都倒进垃圾桶。

    许嘉清拍他肩膀:“别做饭了,今天吃外卖吧。”

    点了越南米粉,两人在茶几上吃。

    从前的陆宴景从不会这样,但许嘉清向来追求舒服。

    久而久之,陆宴景也被他带着跑偏。

    两人吃着粉,陆宴景本想去问他下午为什么生气,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落雨声。

    顿时饭也不吃了,匆忙跑到阳台上,看雨拍打窗。

    侧头招呼陆宴景:“快来,今天的雨好大。”

    许嘉清将头贴在窗上,细细去听。

    陆宴景过去,两人并肩。

    许嘉清听雨,陆宴景看他。

    他愿付出一切代价,让时光就此停止。他要和他的清清,地老天荒。

    陆宴景解决了季言生的事,许嘉清继续呆在家。

    但今天他没有一觉睡到下午,而是早早的起了床。

    不知为何胃里一阵恶心,抱着马桶吐,却吐不出来啥。

    摇摇晃晃倒回床上,缓了好一会,才又起床。

    深港是南方,秋来依旧有些凉。

    打开衣柜掏了件卫衣匆匆套上,随便洗漱两下,便出去了。

    刚出门,就被冻得缩了缩肩膀。

    将卫衣帽子戴上,他没有和陆宴景说要出门,也没有坐陆宴景的车。

    来到昨天的药房,黄毛小孩不在。

    许嘉清坐在台阶上,抱着腿等。

    昨日刚落雨,秋来倒寒,许嘉清被吹得脸都红了。

    打开手机看了又看,暗自去想,这小孩实在太不准时了。

    张枫晓躲在对面墙角,直直望着他。

    他好像被冻得不行,站起身子,轻轻的跳。

    卫衣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张枫晓看不清他的眼。

    跳了好一会,又掏出手机看。

    他已经迟到了将近三个小时,许嘉清没有吃饭,饿的久了,脑子晕眩。

    缓了好一会,看到对面有家117。

    张枫晓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在内心嘲笑自己。

    终于从墙角出来,走到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呼吸同一片空气。

    不过几秒,张枫晓就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躲在那里?

    如果他不躲,他们就会在一起。

    悔恨不及,蹲坐在地。